江蘭亭見他們神情古怪,硬是要見到丁成辛再給。這兩人竟然不要東西了也不放她進去。她覺得有異常,但是他們兩人堵住門口,江蘭亭也進不去,所以只得提著東西回了家,想著第二天等丁敬山下工后再去。
打開門,丁敬海手臂帶著黑紗,在大門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哥,媽沒了。”
丁敬山后退了兩步,驚得說不出話來。他不能原諒母親殺死他的女兒,但終歸是他母親,面對她的死無法無動于衷。
江蘭亭此時也是五味雜陳,丁桂香的瘋是她自己的孽,但也和她有關。乍一聽人沒了,她沒有高興,也同樣沒有傷心。
丁敬山囑咐江蘭亭、來時、及時即刻去了丁敬海家,佳和還小讓她和夕年在家。而自己跟著丁敬海敲響了大隊書記張虎的家門。
在去往張虎的路上,丁敬海向丁敬山說明丁桂香的近況:丁成辛受傷后一直在家修養。丁敬山知道丁成辛被砸傷的事,他去看過丁成辛,丁成辛還在生他的氣,沒讓他進門。他特意問過黃大夫,知曉傷勢有些重,需要很長時間修養,傷在肺腑,還是不要生氣得好以免留下病根。為避免丁成辛生氣,他沒再進家門,而是時不時問下黃大夫丁成辛的情況。
黃之漢來給丁成辛看病,丁成辛還讓黃之漢給丁桂香看過兩次,開了些藥,總不見好,丁桂香還是瘋瘋癲癲、但總算沒有大吵大鬧,惹得左右鄰居怨聲載道了。這些天,精神也好,吃喝都好,不知怎么的,今天半夜就沒了。等她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沒氣了。
張虎披著衣服,開門的瞬間,見到丁敬海身上的黑紗,還有說明不明白的。
“什么事?”張虎的媳婦也被吵醒了,走到院里迷迷糊糊問張虎。順便將帽子給張虎戴上。看見丁敬山和丁敬海一時有些疑惑。再看丁敬海的黑紗,瞬間明白過來。
丁敬海也不打啞謎,“張書記,我媽沒了。”
張虎一聽,急忙穿好衣服,囑咐媳婦鎖好門,跟著丁敬山兄弟二人急忙往丁敬海家中趕。
進門后,丁成辛坐在院內,吧嗒吧嗒抽著旱煙,“叔。”張虎叫了一聲。丁成辛緩慢地抬頭。丁敬山心里咯噔一下。
沒想過丁成辛精神這么萎靡。丁成辛一向身子骨硬朗極少生病不止,說話都是中氣十足,曾幾何時有過這樣的表情。
“爸”丁敬山惹不住開口,“夜里涼,進屋吧,別在這坐著。”
丁成辛半晌沒有言語,他不說話,在院中一坐,搞得張虎也不好直接進去。他看看丁敬山,再看看丁敬海。只見丁敬海神情有些緊張地望向里屋。張虎覺得有些奇怪,不過轉念一想,親人離世,或害怕、或恐慌、或悲傷、或緊張都有可能,每個人反應不同。丁敬海一直沒有當家擔事過,有緊張也屬于正常。
只是一直站在這里也不是個事,張虎還要進去確認丁桂香死亡,開死亡證明,人才能開始辦喪事、下葬。想到這里,還是為難的開了口,“叔,我先進去看看嬸子。別耽誤了時辰”
丁成辛沒應聲,抽完最后的兩口煙,劇烈地咳嗽起來,丁敬山忙一步并兩步跨過去,給他順氣。丁成辛好一頓咳嗽,等緩過氣來,并沒有推開丁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