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孟川說他不會買禮物,這不挺會買的么……
東城的雪基本都是頭天下第二天就化了,到過年便已經有了春天的味道。
而北城的雪,卻一直下到除夕夜,晝夜不停,寒風刺骨。
孟家今年的除夕過得十分冷清,孟淮津沒回去,只有孟庭舟去陪二老簡單吃了頓年夜飯,也僅限于吃飯,飯后便離開了。
牌桌上,三房為了迎合大房,一連放了好幾炮,她說:
“大嫂,淮津可能就是太忙,他職位的特殊性你是知道的,別氣別氣。”
關紋繡面色沉寂,笑著打圓場,也說是他太忙,所以除夕才回不來。
其實她心里最是清楚,不是這個原因。
半年前,孟淮津急匆匆趕去南城的那次,關紋繡暗中派了五個私家偵探跟蹤。
等了兩天,她什么消息都沒等到,等到的卻是,孟淮津直接避開父母,去蔣家把親給退了!
自那之后,蔣家倒戈,局勢驟變,先前非孟淮津莫屬的那個位置,現在變得機會渺茫。
而下一次大選,得等到五年后,誰知道五年后會又將面臨怎樣的風云巨變。
關紋繡因此被氣得在醫院躺了三天,他的好兒子非但沒問過她一句,甚至大半年都過去了,也沒回過一次家。
兩個兒子都成這樣,關紋繡有苦難言,她不知道具體是哪一步錯了,以至于會演變成如今這幅局面。
她盼著兒子們有朝一日能走到那個位置,然而,他們卻越走越遠……她不甘心到了極點。
雪越下越大,孟淮津關上車門從停車場走到公寓門口,單一小段路就淋了一身的雪。
路過門衛室,見陳鐘獨自喝悶酒,男人跨步走了進去。
“怎么不回老家過年。”
陳鐘一震,趕緊招呼其落座,笑道:“我這把老骨頭了,回去也沒什么意思。老伴兒前幾年去世了,兒女也都各自有家,我哪邊都挨不著,還不如就留在這里。”
他見孟淮津不知道在沉思什么,很久都不說話,便主動道:“剛才晚晚還跟我開視頻來著,小姑娘在魏家過年,跟一幫小朋友在放煙花,看著挺開心的,孟廳無需掛懷。”
孟淮津靜靜聽著,沒有搭話,起身,從兜里掏出個紅包遞給老人,留下句“新年快樂”便走了。
陳鐘推辭不過,只能收下,道完謝,想起什么,又說:“對了,晚晚給我們每個人都寄了新年禮物,也有您的呢。”
想起過去她退回來的不是錢,就是鑰匙和房產證,甚至還說要還他在她身上花過的錢。
孟淮津只是頓了一下,又繼續往前走。
寄給別人的是禮物,寄給他的,未必。
男人沉聲道:“你留著自己用。”
老人望著眼前完全看不懂的物件,陷入沉思:這玩意兒他也不會用啊……
開門進屋,肥貓“瞄”一聲跳到懷里,孟淮津抬手接住,胡亂揉了揉它,也不開燈,黑燈瞎火地坐在那張單人沙發上。
片刻,他掏出手機,找到備忘錄,視線落在一串簡潔的文字上,五分鐘十分鐘甚至更久。
最后,他跳出頁面,播通了舒晚的電話……
屏幕上忽然閃出一串號碼,正在打游戲的小孩罵了句國粹,抬手給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