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淡聲報了個地址,男人緩緩將車開出去。
雨越下越大,霹靂嘩啦砸在玻璃上,孟淮津把車開得很慢,很慢。
過去很久,他目不斜視問了句:“不考慮搬回公寓住嗎?”
舒晚想都沒想就回絕:“不了,我們這年齡,住一起不合適。”
“………”
這話耳熟,又開出去幾公里,孟淮津才悠地想起,六年前,有個女孩臉色慘白地躺在病床上,眼巴巴央求他:我們能不能住一起。
他當時怎么回的?好像跟這差不多意思。
經年扔出去的回旋鏢,終究還是又飛了回來,連本帶利地插在他身上。
一路上周澤連著打了好幾個電話問舒晚在哪里,他說開車去接她。
舒晚告訴他在路上了,很快就到。
但其實短時間內到不了!
因為某位大領導看上去一點都不著急,甚至把車當蝸牛開。
舒晚幾次欲言又止,實在不好催促,畢竟是下雨天,安全最重要。
平時四十分鐘的路程,那晚他開了一個半小時。
終于到目的地時,雨還沒停,只是變小了些。
等車停穩,舒晚道了謝,就要下車,卻聽見他低沉的、不容置喙的命令聲:
“等著。”
不等她有下一步動作,他已經自顧自開門出去。
片刻,后備箱被打開。
又過了片刻,男人打著把黑傘拉開了副駕的門,擋在她的頭頂上。
舒晚有一瞬間的晃神。
六年前那個暴雨天,他去南城接她,就是打著這樣一把傘,當時他整張臉只露出一半,眉眼間銜著比雨水還冰涼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