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姨對不起你們。”
囑咐太醫(yī)先在屏風(fēng)外面侯著,孟南枝帶著兩個兒子進了內(nèi)間。
在內(nèi)間太師椅上坐著的鎮(zhèn)北侯沈卿知見到孟南枝進來,下意識地便起了身,短須下的薄唇動了動,卡在喉間的那聲“南枝”到底是沒喊出來。
抬眸看向她身后的長子沈硯修,正欲招呼他過來時,又突然看到躲著的次子沈硯珩,怒道:“你個逆子,還知道回來!”
沈硯珩往兄長身后貼了貼,不忿地還嘴道:“不是你讓我和兄長回來盡孝的,你那平妻可是死了?”
沈卿知聞言氣的短須都翹了起來,指著沈硯珩的鼻子罵道:“你個不孝子,怎么和為父說話的,你婉姨那般厚待于你,你竟然如此咒她。”
沈硯珩的鼻子哼了哼,完全不認同道:“她怎么待我了,做那些表面功夫不就是為了進侯府享富貴。”
“你,你!”
沈卿知聽到這話,氣得渾身發(fā)顫,猛地一拍桌子,上面的茶盞都跟著跳了一跳。
沈硯修拽了拽珩弟的衣角,示意他少說兩句。
沈硯珩卻甩開他的手,又接著道:“我怎么了,我這不是聽你的話回來給她盡孝來了,你快說她是不是死了,沒死我們就走了。”
沈卿知的眼睛氣得通紅,轉(zhuǎn)身從桌子上拿起茶盞就想往他身上砸。
“沈卿知,你敢動一下他試試。”
孟南枝將沈硯珩護在身后,提步走到他面前,眸中全是怒意。
看著她那張依舊如初,鮮活又毫不退讓的臉,沈卿知想起當(dāng)年為爭侯位,孟南枝在族輩面前護他的模樣,卡在胸口的怒氣往下壓了壓,將茶盞放回原處,道:“你瞧瞧他說的話,可有一點身為人子的模樣!”
孟南枝在太師椅上坐下,輕撫裙面,唇角色了絲嘲諷道:“是,鎮(zhèn)北侯倒全是身為人父的模樣。”
沈卿知啞然,被堵得一時說不出話。
孟南枝輕輕掃過他那張因風(fēng)月帶了細紋的臉,又接著道:“我兒可有說錯,不是你讓他們回來盡孝的嗎?”
沈卿知面色有些難堪,在她身邊空著的椅子上坐下,道:“你不在的這些這些年,婉柔待他們?nèi)缱樱麄兩。袢崮拇尾皇且虏唤鈳У脑谂赃吽藕蛑H缃裢袢岵×耍撌撬麄冊凇砬昂蛑恕!?/p>
他頓了頓,到底是沒在孟南枝面前說出伺候的話。
輕輕瞟了一眼床榻上的林婉柔,孟南枝笑意不達眼底,訝然道:“原來是病了,我還以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