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容膏呢?還有沒有?”白情柔也顧不得儀態,一把抓住秋菱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她肉里。
本宮覺得臉上不甚舒服,定是這殿內氣息污濁所致!”
白情柔指著自己的臉,語氣急切,“再去給本宮制些來,這次份量要足一些!”
秋菱手腕吃痛,面上卻不敢顯露分毫,只露出為難之色,怯怯道:
“回娘娘,不是奴婢推脫,那藥膏其中幾味主料極為罕見,上次為您制作的,已是奴婢手頭最后一批存貨了。”
她小心觀察著白情柔瞬間陰沉下來的臉色,繼續道:
“奴婢……奴婢這些日子一直在設法托人四處尋訪。”
“只是如今娘娘禁足,內外傳遞物件不便,恐怕……還需要些時日才能有眉目。”
這話半真半假。
藥材難得是真,宮規森嚴也是真,但絕非一點存貨也無。
不過是按照永和宮那位主子的指示,刻意拖延控制供給罷了。
白情柔一聽,柳眉倒豎,揚手就想將妝臺上的脂粉掃落。
但想到如今處境和腹中胎兒,又硬生生忍住了,只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喘息急促。
“沒用的東西!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她低聲斥罵,眼中盡是焦灼不甘,“那你還愣著干什么!快去找啊!多使銀子,打通關節!無論如何都要給本宮盡快找來!”
“若本宮容顏有損,因此失了圣心,本宮唯你是問!好好想想你那妹妹!”
“是是是,奴婢一定盡力!請娘娘稍安勿躁,安心養胎最為重要。”
秋菱連聲應承,低垂的眼中閃過冷光。
這位柔庶妃,到了如今這般田地,心心念念的,竟還是自己的容貌。
真是可悲又可笑。
她退出內殿,走到廊下,看著院墻四角灰蒙蒙的天空,輕輕嘆了口氣。
秋菱摸了摸袖中藏著的藥性溫和許多的養護香膏,心中安定了幾分。
按照婉充容娘娘的吩咐,就這樣一點點吊著白情柔便是。
既不能讓她好得太快,恢復了精力就會繼續興風作浪,給婉充容添堵。
也不能讓她徹底絕望,不管不顧鬧出大事,攪亂目前局面。
只是不知,這般日夜懸心,焦躁不安,又用那虎狼之藥敷面,柔庶妃這一胎,還能不能安穩撐到足月生產之日?
即便是僥幸撐到了,生下來的孩兒,身子骨又會如何?
秋菱不敢深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