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想起爺爺說的,轉述事情時別太直白,免得像在搬弄是非,用反問或客觀陳述更妥當。
許星禾推開一條門縫,小腦袋探出來,“你怎么來了?”
“我有點事想問問你?!?/p>
許星禾側身讓他進門,“進來說吧。”
屋里暖融融的,桌上還放著半杯沒喝完的麥乳精。過年時弄臟的桌布換了新的,紅藍色的格子布上,繡著一朵黃色毛線勾的向日葵,看著格外有生氣。
張辭書在桌旁坐下,斟酌著開口,盡量讓語氣貼合正常人的狀態,多了幾分平日沒有的煙火氣,“星禾,我想問問你,廉驍是不是對我有什么意見?”
“怎么突然這么問?”許星禾給他倒了杯熱水,“是因為上次吃飯他搶你菜了?”
“不是。”張辭書搖頭,“他今天找我,說讓我幫忙買餛飩,結果我到了地方才知道,他私自幫我約了人,讓我去相看。”
“什么?”許星禾猛地提高了音量,眼睛瞪得圓圓的,“他居然自作主張干這種事?”
張辭書垂下眼睫,眼底沒什么情緒,“嗯,女方的母親直接問我,什么時候能和家里說一聲,把婚事定下來?!?/p>
“他……他簡直是胡鬧!”許星禾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平日里廉驍和江凜川拌嘴,說話沖,她都能說是性格使然,不必較真。
就連上次吃飯搶張辭書的菜,她也只當是廉驍幼稚。
可這次不一樣,私自替人安排相親,完全是不尊重人,越俎代庖!
張辭書看著她眼中的怒意,心底莫名泛起一絲漣漪。
爺爺從前為他的事操心時,也會有情緒,卻永遠克制冷靜。
而許星禾此刻咬著唇,眉頭擰成一團,連腳下都忍不住來回踱步,那份直白的生氣,讓他覺得很陌生,卻又有點溫暖。
“辭書,這件事你別管了,我去跟廉驍說清楚,我一定好好教訓他,讓他以后別再亂做主!”
“教訓就不必了?!睆堔o書搖搖頭,“我只希望他下次別再自作主張?!?/p>
張辭書走后,許星禾立刻套上棉襖,氣沖沖地去往廉驍的住處。
此時廉驍正窩在屋里聽收音機,今天上午沒訓練任務,他想偷個懶。
“砰——!”
大門被猛地推開,又哐當一聲重重關上。
廉驍嚇得一哆嗦,收音機差點掉在地上。
他抬頭一看,許星禾正滿臉怒容地站在門口。
“你怎么弄這么大聲音?嚇死人了?!?/p>
“你還好意思問?”許星禾快步走到他面前,“我問你,是不是你私自幫張辭書約了相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