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能就此失去這群狡兔的蹤跡。
阻攔的念頭瞬間升起,又被他強行壓下。
他此刻的身份是被擄來、被迫治病的大夫,對“病人”的轉移計劃指手畫腳,無疑會引來高世鵬極深的懷疑。
此人疑心極重,稍有差池,不僅自己性命難保,更會打草驚蛇,讓整個計劃功虧一簣。
他面上不動聲色,只皺著眉頭,順著那手下的話頭道:“公子傷勢雖暫時穩定,但貿然移動,顛簸之下恐傷口崩裂,反而不美。若定要轉移,還需做好萬全準備。”
高世鵬看了他一眼,冷哼道:“顧不得那么多了,你也一起走。我的傷,還得靠你。”
這話是倚重,更是毫不掩飾的挾持。
“我自當隨行,盡力為公子調理。”秦毅坦然應下,沒有絲毫猶豫,這反而讓高世鵬又放心了幾分。
“抓緊時間準備。”高世鵬下令。
地窖里頓時忙碌起來。
秦毅借整理藥箱和剩余藥材之機,大腦飛速運轉。
他得想辦法留下線索,而且要足夠隱秘,足夠獨特,能讓小師妹在即便他們離開后,也能準確判斷出他們曾在此逗留,甚至可能推斷出他的去向。
他的目光掃過地窖角落堆積的雜物,掠過墻壁的縫隙,最終落在自己剛剛用過、尚未清理的搗藥缽和藥碾上。
一個主意瞬間成形。
他假裝為高世鵬做轉移前的最后一次傷口處理,清洗、換藥。
在這個過程中,他手法看似嫻熟常規,卻極其隱秘地,將一點點特殊處理過的藥粉輕輕彈灑在了高世鵬肩頭繃帶的邊緣內側。
這藥粉氣味極淡,對人而言幾乎無感,但對他曾經特意訓練過、對復合藥材氣味異常敏感的小動物(比如他養的紅狐和林青青懷里那只小飛鼠)來說,卻會留下一種獨特且持久的“標記”。
接著,他回到藥箱旁,一邊收拾,一邊仿佛不經意地將幾樣無用的藥材殘渣混合在一起。
用一張廢舊的、邊緣沾了點墨跡的草紙包好,然后趁人不備悄悄塞進了墻角一處松動的石磚縫隙里,并用一點灰塵稍稍掩蓋。
這個位置并不十分隱蔽,若有人仔細搜查地窖不難發現,但又不會顯得刻意。
這是他留給林青青的信息。
做完這一切,不過短短片刻。高世鵬和他的手下忙于收拾行裝和警戒,無人注意到秦毅這些細微的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