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大人留步!”
剛進城門,楊國公府官家錢牟就進入眼簾。
錢沐低聲道:“昨日晚,撫州急報!撫州已失!”
嚴星楚拉緊馬頭,撫州位于東海,是夏國東面重鎮。
“東牟軍?”
錢沐點了點頭。
一個時辰后,嚴星楚隨著趙春等人進了皇宮。
到了停放皇帝靈柩的大殿。
幾名王公大臣跪在里面為大行皇帝守靈。
“趙大人來得正好。”四皇子的聲音傳來,“東牟細作案,可有了眉目?”
四皇子沒有先關心他自己的涉嫌的貪污案,倒是不知從何處知道了東牟奸細的案子。
趙春俯身叩首:“回四殿下,從郡城衛劉成宅中搜出鎮海印與密信,已證實其與東牟鎮海府有關聯。”
“諸位大人。”兵部尚書曹永吉突然橫插進來,蒼老的聲音響起,“東牟細作潛藏六年,又不顧先帝大行,出兵南侵!”他咳嗽兩聲,“此時須得長君坐鎮,方能安定民心。”
吳貴妃眼神劃過兒子皇七子緋紅的臉頰,拉著他的手,突然冷笑出聲:“曹大人倒是會說。”
她抬眼望向殿外漸暗的天色:“只是不知曹大人還記得陛下在時,讓四皇子禁足一事!”
“宗人府靖王爺你如何看?”曹永吉看著旁邊一個中年人道。
“先帝駕崩,皇四子為天家血脈,又是諸王兄長,出來主事理當如此。”靖王是先帝的同母弟,又執掌著宗人府,他的話一出口,吳貴妃皺了皺眉。
嚴星楚余光瞥見楊國公。
這位軍侯系大佬眼皮都未抬半分,仿佛殿中爭斗不過是孩童嬉鬧。
再看征召系首領石寧的側影。
這位督帥大人正盯著殿梁上的彩繪,也是一言不發。
“父皇!”七皇子突然掙開吳貴妃,奔向靈柩,“兒臣要告發四哥!他貪污……”
“放肆!”四皇子猛然起身,“來人,七弟悲痛過度,扶他去偏殿歇息!”
吳貴妃突然從袖子里拿出兩份冊子重重摔在青玉磚上:“諸位請看,這是皇四子夏明澄在江南私開鹽場、販賣官鐵的賬目。僅去年就貪墨白銀一百二十三萬兩,樁樁件件皆有鹽商手印為證!”
大殿內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兵部尚書曹永吉的白須抖得像風中殘葉,靖王握著玉扳指的手背青筋暴起。
嚴星楚余光瞥見楊國公終于掀開眼皮,渾濁老眼在密冊上轉了一圈,又垂下眼皮恢復木雕姿態。
夏明澄眼底一絲陰翳一閃而過。
他并未接那密冊,反而從袖中滑出一封火漆封印的信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