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嚴星楚在白樺城獅威軍軍衙見到梁議朝時,雖然早就聽說過此人是西北最猛的軍帥,但還是差點被這位八尺高裹著戰甲悍帥氣勢掀翻,特別是這大冷天,還露著的胸膛,其上交錯道傷疤。
雙蒲扇般的大手,正將長刀舞得虎虎生風,刀刃破空聲竟壓過了屋外呼嘯的北風。
“嚴公子來得如此快,好腳力!”梁議朝收刀入鞘,“這鬼天氣,老子手下兒郎凍掉耳朵的都夠湊三桌馬吊了!”
屋內炭盆燒得正旺,梁議朝拋了一個酒壇給嚴星楚。
“梁軍帥這身傷,夠換十壺燒刀子了。”嚴星楚接過酒壇,只打開了塞子,就覺得自己要暈了,太烈了。
梁議朝仰頭灌下半壇烈酒,“這大漠黃沙,也只有這身傷疤和酒陪著我了?!?/p>
他忽然一掌桌上:“嚴公子此來,娘娘的信中已經說明,事情緊急,我們就閑話少說,先看武朔城的輿圖?!?/p>
嚴星楚本還想著,是不是先吃飯,這一路趕來就只吃了些干糧。
但看梁議朝的樣子,這是只管酒,不管飯啊。
他趕緊把已經準備好的武朔城外輿圖遞鋪在桌上,戳著輿圖:“寒影軍一萬五千人從東面過來后,先發起佯攻?!?/p>
“獅威軍一萬三千人分兩路:三千輕騎兵經西洛山黑風峽后,待恰克軍被寒影軍火炮驚動后,從西南殺出,另外一路一萬步兵攜帶火炮向北趁機奪回洛山營城,斬斷敵軍后路。”
“不?!绷鹤h朝炭筆重重在“西坡崗”三字上頓住,“我要將三千騎兵集結在西郊西坡崗!”
嚴星楚眼睛一亮:“軍帥是說……恰克的輜重在此處?”
“自恰克軍圍攻武朔城,我就已經派出斥候打聽?!绷鹤h朝從桌上取出一本密信,燭火映出信上潦草批注,“西坡崗東南角,正是他們囤積糧草之地。”
嚴星楚熱血一涌,忽然抓起酒壇仰頭痛飲了一口:“妙!”
從阜安城離開后的第六日,寅時三刻,武朔城外。
“轟!”的一聲巨響,打破寧靜。
寒影軍第一發火炮砸進恰克軍營中,接著第二發、第三發炮彈接踵而至,炸起的煙塵中隱約可見恰克軍特有的狼頭旗。
突出其來的攻擊,讓恰克軍中爆發出驚恐的嘶吼。
嚴星楚在西面的山坡上,冷眼看著敵營開始混亂,忽然抓起鼓槌,狠狠砸向戰鼓。
梁議朝高舉長刀,胯下戰馬人立而起。
三千獅威軍騎兵沖向西坡崗,馬蹄踏碎薄冰的脆響。
梁議朝在以上想自個往前沖,但卻被后面的幾名親衛死死拉著。
“大帥,你是主帥,你不能給兄弟們搶功!”
梁議朝只得用刀在虛空,狂劈:“殺!一個不留!”
亂墳崗東南角,近百輛輜重車已經開始燃燒,營地變成火海。
恰克軍已經開始進行反擊,不斷地向獅威軍騎兵撲來。
獅威軍騎兵見此,除了放火的,全部迎戰,長刀所過處血浪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