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硯卿一聽,突然輕笑:“現在歸寧城的幾萬軍隊也沒有動,看來他的洛東關還是讓人忌憚啊?!?/p>
魏若白從袖子里又拿出一封密函:“娘娘,您看這份,東南天狼軍在從撫州撤兵回返寧州時,響應檄文,如今已經攻下天福城?!?/p>
吳硯卿急忙伸手取過。
趙南澤是征召系出身,但卻是東南區域,和她的勢力范圍基本不相連,原本以為東南的幾個軍會作壁上觀,沒想到……
“趙南澤手中有多少兵馬?”她指尖敲著案幾。
“回娘娘,天狼軍本部三萬,但這次在撫州與東牟作戰有折損,應該只有二萬余人?!?/p>
魏若白頓了一下,“天福城乃寧州北面門戶,他這一動,整個東南都要震三震。”
吳征一忽然插話:“漢川軍昨日晚也起兵了,現已派出一萬五千人向安靖城進發?!?/p>
“漢川軍?”吳硯卿終于露出今日第一個真心的笑,“秦崇山與吳家是世交,他起兵倒是意料之中?!?/p>
她笑聲忽止,眼底閃過寒芒:“西南其它三軍如何?”
“回娘娘,白江軍、沐南軍已歸附夏明澄,天雄軍尚在觀望。”
魏若白沉聲道:“軍侯系這十年來愈發低調,天雄軍統領陳仲更是只知守城?!?/p>
吳硯卿踱至輿圖前:“軍侯系這些老狐貍,自十四年前扶持先帝登基后,就變低調了?!?/p>
“魏大人,白袍軍可有消息?”吳征一突然問道。
這支軍侯系精銳正卡在魏武軍東出關鍵節點上,若不能說服,吳軍東進之路又將延緩。
魏若白搖頭:“謝至安只說‘待天下大勢明朗’。”
“待?”吳硯卿突然掀翻案上筆洗,“等本宮打到天陽城下,他謝至安就該明朗了!傳令韓千啟,三日后若白袍軍再不表態……”
“娘娘且慢。白袍軍乃軍侯系命脈,硬攻必遭反噬。不如……”
他忽然壓低聲音,吳硯卿聽著聽著,眼底蔭翳漸漸散去。
田進從洛東關出發已經六天,已經到達羅世城西五十里的深山邊緣,再有半日可抵羅世城。
田進抹了把臉上的雪水,望著蜿蜒如蛇的隊伍。
陳漆湊過來:“老田,這鬼天氣,東牟人怕是摟著娘們喝酒呢!”
“少廢話?!碧镞M瞪他一眼,忽然輕笑,“你說,要是東牟人知道咱們扮成恰克人搶了他們的糧倉,東牟會不會出兵去打恰克這個老冤家?”
陳漆正要答話,陸節打馬而來,斗篷上積雪簌簌:“田將軍,羅世城西門有商隊入城?!?/p>
田進精神一振。
陸節率十名暗哨提前二日潛入,此刻他眼下全是青黑一片:“守城將領是東牟王室的陳康,此人性好奢靡,每日必在西市醉仙樓宴飲?!?/p>
陳漆啐了一口:“呸!東牟蠻子也配用‘醉仙’二字?”
“陳康身邊有二百親衛,但今日……”陸節從懷中掏出張皺巴巴的紙,“西門守軍換防,此刻城頭不足千人?!?/p>
田進接過圖紙,上面密密麻麻標注著城防漏洞。
他忽然指著某處:“這里,東南角了望塔三日前被雪壓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