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張全恰好在,徐端和讓嚴星楚匯報了核實結余情況,而他則就司庫中偶遇的洛山營火炮一事進行了匯報。
張全聽后,微微皺了皺眉,隨即便讓徐端和與嚴星楚去忙各自的事務了。他自己在屋里坐了差不多一刻鐘,便起身出門而去。
“老徐,這事恐怕不是我們能輕易調和的。”朱威在一旁聽了事情的經過,作為主薄房的老人,他一聽就知道這事難以處理,幾乎可以說是無解。
徐端和點了點頭道:“是啊,但是當時如果我不出面緩和,可能這事就鬧大了。”
“哈哈,你現在把事兒攬回來,何嘗不是把事鬧大。”朱威笑道。
“朱少,這話可不亂說啊。”徐端和瞪了他一眼。
“你打的什么心思,你以為大人不明白嗎?”朱威反問道。
“大人明不明白我不知道,但你可不能亂說。”徐端和再次強調。
“放心,我嘴嚴。”朱威隨后微微一嘆,“我剛剛也在想,如果是我遇上,我也會帶回來處理。下面解決不了,如果不上報,這是很容易造成前線與后勤的對立。”
嚴星楚聽見兩人的對話,這才恍然大悟。
之前在司庫見徐端和去摻和洛山營的事,他還不理解,覺得這是自找麻煩。
當時還在猜測是不是已經有處理辦法,結果回來后,給主簿大人一匯報,大人就皺了眉,這顯然就是沒有解決方法啊。
現在一聽徐端和與朱威所言,嚴星楚才意識到姜還是老的辣。自己雖然解決不了問題,但可以去阻止問題變得更嚴重。至于其他的,既然不是自己能改變的,那就讓能夠改變的人去做。
沖突被遏制,前方和后勤的對立可控,這就是在適當的時間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
嚴星楚深受啟發,他覺得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九月底,溫度越來越低。
嚴星楚沒有想到今晚的天氣會和白天相差這么大,盡然被冷醒了。起床給自己加了一床被子,又把窗戶給關嚴實了,透過窗戶縫隙晃眼間看見主薄房方向還有燈光閃爍。
他揉了揉眼,是有燭光,心中嘀咕著難道自己沒有滅燈。
今天放衙二刻后主薄在衙會中途出來讓大家先走,嚴星楚暫時在外面沒有居處,就做在了經歷司的夜直宿房。這樣也方便,在晚上吃了飯后,也會到主薄房去看看公文賬冊,讓自己能夠盡快熟悉公務,因此在戌時半后他才離開。
他披了一件外衣,來到主薄房門外,看見主薄大人正伏案翻閱著文書。
“誰?”張全聽見門口有人,抬頭見是嚴星楚,“這么晚了,怎么還不休息。”
“看見公房有燭光,不想是大人。”嚴星楚把披在身上的外套穿上,跨入公房,“大人可需要屬下打下手?”
張全呵呵笑道:“這事你幫不了我,你回去歇息吧。”
他雖然在笑,但嚴星楚還是感受到的疲憊和無奈,猜測應該是與下午的火炮有關,這事自己還真的幫上忙。
“大人,現在都馬上子時,你也早點休息吧。”
“這么快到子時了?”張全微微一愣,接著微笑看著手上的文書道:“我看完這些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