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翊之聞言,“苦命”地笑了起來,“行行行,都怨我。”
說話間,季縈已經吃完一塊,她還想去拿第二塊,梁翊之制止道:“你腸胃還沒恢復,只能吃一塊。”
季縈雖不舍,但還是“怏怏”地放下了糖。
整個互動自然親昵,尋不出一絲表演的痕跡。
龐夫人看了自己老公一眼,覺得他應該是做罷了,于是把盒子放在床頭。
“梁先生說的是,梁夫人還是病人,飲食上節制些好。”
龐仕鈞心知試探已難有進展,便順勢起身,說了幾句“安心靜養”的客套話,準備告辭。
這時,姜染敲門進來稟報道:“先生,夫人,沈夫人帶沈三小姐道歉來了。”
不等梁翊之出聲,也不顧外人在場,季縈接過話頭,聲音無情得沒有半分轉圜的余地。
“不見,讓她們有什么話,去跟警察說。”
龐仕鈞詫異地看了眼梁翊之,發現他神色如常,不僅毫無異議,反而還投去了贊許的眼神。
為了一個女人和沈家鬧掰,這一幕徹底坐實了季縈在梁翊之心目中不可撼動的地位。
龐仕鈞按下心中波瀾,面上堆起毫無破綻的客套笑容,拱手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便再多打擾。翊之,弟妹,請務必保重身體,改日再敘。”
說罷,便攜著夫人,從容地退出了病房。
病房門關,梁翊之的目光回到床頭那盒精致的糖上,眸色深沉,卻淡淡道:“喜歡到連掩飾一下都不肯?”
季縈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知道他說的是糖,又或許不是糖。
于是她坦然迎上他的目光,道:“確實好吃,沒有目的,自然沒什么好掩飾的。”
梁翊之看著她平靜又疏離的神情,很淡很淡地笑了一下。
腦震蕩后遺癥沒那么快過去,疲倦感襲來,季縈隱隱有些頭疼。
梁翊之拿走她的靠墊,將她放平。
“休息一會兒,今天誰來都不見。”
季縈點點頭,沒多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梁翊之情不自禁想觸碰她的臉頰,手卻頓住。
既然她恢復了記憶,卻為何對他緘默?
是怕他覬覦那件東西,還是始終無法釋懷他當年舍她救父的決定,以至于要用藏匿來懲罰所有相關的人?
醫院停車場。
車門剛關上,龐仕鈞臉上那抹圓融的笑意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