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室內的空氣瞬間凝固。
顧老太太銳利的眼中精光一閃而過。
魏淑云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強行壓下那聲就要沖出口的驚呼,眼底卻全是忍不住的笑意。
顧巾幗那張常年緊繃的臉上,眉毛高高挑起,手臂環在胸前,嘴角勾起一抹探究的弧度。
三個人,三種表情,卻交換了一個完全相同的信息。
有情況。
而且是天大的情況。
她們剛才還在為小孫女的出現而激動,現在看來,真正的重頭戲,在這里。
這個叫孟聽雨的姑娘,不僅僅是帶來了顧家的血脈。
她似乎,還帶來了能讓她們那個枯萎的、行將就木的承頤,重新活過來的可能。
魏淑云看著兒子那從未有過的專注神情,眼眶又紅了。
這一次,不是因為心疼,而是因為看到了希望。
顧老太太收回目光,端起面前已經涼透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用來掩飾自己嘴角的笑意。
她轉頭,壓低了聲音,對兒媳和女兒說。
“這小子,是栽了。”
語氣里,是壓抑不住的欣慰與了然。
顧巾幗點了點頭,目光再次投向門外那對身影,眼神里多了一絲真正的認可。
能讓她那個眼高于頂的侄子如此對待的女人,絕不簡單。
當顧承頤操控著輪椅,與孟聽雨一前一后回到茶水室時,室內的氣氛已經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不再是初見時的緊張與審視,而是多了一種摻雜著好奇、欣慰與探究的復雜暖意。
顧承頤卻無暇顧及這些。
他徑直將輪椅停在了孟聽雨的身邊,這個位置,恰好能將她微微擋在自己身后。
一個不容置喙的保護者姿態。
他的目標很明確,他要用自己的行動告訴家人,孟聽雨不是一個需要被審問的外來者。
她是他的客人,是他要護著的人。
他抬起眼,清冷的目光掃過自己的奶奶、母親和姑姑,那張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親人重逢的喜悅,反而帶著凜冽的寒意。
“奶奶,媽媽,姑姑,你們怎么來了?”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顯而易見的質問。
仿佛她們是不請自來,打擾了他清靜的入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