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卻不再顧及皇帝的面子,站起身來,威嚴地說:“柳淑女沖撞麗妃,以下犯上,致使麗妃難產(chǎn),罪責難逃!褫奪柳映梅淑女稱號,貶為庶人!念其腹中懷有皇嗣,暫時幽居青離齋,以觀后效。每日抄寫女德五遍,送與永壽宮查驗,不得有誤!惠嬪機警有決斷,不顧自身安危護佑皇嗣,有功當賞。即日起解除禁足,賞金百兩,珍珠五斛,毛皮10張。方太醫(yī)救駕有功,賞金百兩,官升一品!麗妃生皇長女有功,賞金五千兩,真絲錦緞十匹,玉如意兩柄。公主封號安寧,食邑三千!”
太后說完,在座的人眼睛都亮了一些。但卻沒人敢應(yīng)聲。現(xiàn)在是皇帝權(quán)利和太后權(quán)利的較量,皇上和太后給出了兩種不同的處罰方式。如果他們兩人對立起來,此時接旨就是站隊,站不好是要沒命的。
“母后!現(xiàn)在朕是皇帝,難道連處理后宮的權(quán)利都沒有了嗎?”蕭明允果然暴怒,大聲反對。
“你也知道你是皇帝,不是什么鄰家哥哥?身為人君,最重要是就是公允,賞罰分明,你在做什么?”太后氣急了,絲毫沒給蕭明允面子:“好在今日是后宮事,如果是朝堂之事,你讓天下人怎么看你?怎么看大祁?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太后說完一拂衣袖,起身離開。
嬪妃和官員們,也默默隨太后離去,只留下蕭明允和臥床上的柳映梅。
柳映梅其實并沒有真的暈倒,只是情形對自己不利,只好以此避禍。她滿心以為沒了對證,蕭明允可以護住她,誰知太后竟然不顧君主威嚴,直接當眾下了蕭明允的面子。柳映梅騎虎難下,眼睜睜丟了好不容易得來的位份,掌心幾乎掐出血來。
太后這個妖婦,就是看她不順眼,想要逮住個機會置她于死地。好在她搞了假孕這回事,不然恐怕這次連性命都不保。不過,因禍得福,沒想到這次太后會和蕭明允翻臉,挑起他們兩個矛盾也算大功一件。反正都要死,做不成嬪妃,我就直接做女皇!柳映梅恨恨地想。這個麗妃也真是倒霉無用,還以為可以生個帶把的,讓我名正言順地接管過來垂簾聽政呢!
柳映梅聽著四下無人,嚶嚀一聲蘇醒過來。但是蕭明允此時已經(jīng)被憤懣填滿了,根本沒有心思管她。
“陛下……臣妾是不是又給你惹麻煩了?”柳映梅緩緩挪到蕭明允身邊,柔弱又心疼地摟住蕭明允的肩膀,將頭貼在蕭明允胸口。完全是依賴且信任的姿態(tài)。
蕭明允心中五味雜陳,他雖然對外是正式繼位,但宮內(nèi)處處要聽母親訓(xùn)誡,朝堂上還要與臣子周旋,幾乎沒有體驗到什么權(quán)利的快樂。今日之事,更是直接撕掉了母子之間的遮羞布,將蕭明允的痛處放在地上碾壓。蕭明允不甘心,他知道自己的確偏袒了柳映梅,可那又怎樣,他不是皇上嗎?他想寵愛誰就寵愛誰!他恨不得把所有后妃都休掉,就像剛剛登基時,恨不得把滿朝文武都砍了一樣。可是不行,他要隱忍,他還不夠強大。早晚有一天,他會突破所有的禁錮,成為一個肆無忌憚,說一不二的君主。
“不是,是朕沒有護好你。”蕭明允紅著眼睛,眼中滿是不甘。“梅兒,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有沒有位份,你都是朕最寵愛的女人,誰都不能阻止。”蕭明允賭氣一樣。
“是,臣妾只要在皇上身邊就知足了,其他臣妾都不在乎。”柳映梅聽出蕭明允心中的憤恨,暗暗高興。
永壽宮外,茯苓興高采烈地跟在虞夢鳶身側(cè):“太好了,麗妃娘娘沒事,娘娘還解了禁足,今日真是收獲滿滿。娘娘你不開心嗎?”茯苓發(fā)現(xiàn)虞夢鳶表情嚴肅,奇怪地問。
“沒有,高興的。”麗妃母子平安無事,虞夢鳶是欣慰的,但是卻談不上高興。
太后和皇上翻臉了,這絕對不是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