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蚯猝不及防,發出一陣既痛苦又憤怒的尖銳嘶鳴!它劇烈扭動身軀,試圖掙脫塌方的束縛,碎石簌簌落下,一時間竟難以脫身。
機會!
太初豈會放過這搏命換來的喘息之機?他強忍靈識的劇痛與虛弱,立刻切斷了對那塌方處的力量輸出,將最后殘存的力量盡數收回,息壤本體上的九色毫光黯淡到了極點,緊緊貼附在靈脈節點上,瘋狂汲取靈氣,以求盡快恢復。
他死死“盯”著那被暫時困住的妖蚯。
妖蚯瘋狂掙扎,力量巨大,埋住它的碎石不斷被拱動,顯然困不住它太久。
時間仿佛變得極其緩慢。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是趁現在逃離?可又能逃到哪里?移動緩慢的他,根本快不過脫困后的妖蚯。
是繼續攻擊?方才那一下塌方已耗盡他全力,此刻靈識虛弱,根本無力再發動有效的攻擊。
似乎只剩下一條路——賭!賭那妖蚯脫困后,是會因受傷和受阻而放棄,還是會更瘋狂地攻擊?
太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靈識緊繃到極致。
終于,伴隨著一聲轟響和大量碎石飛濺,那妖蚯猛地掙脫了塌方的束縛,暗褐色的軀體上多了幾處擦傷,黏液分泌得更盛,顯得愈發猙獰。
它轉過頭,那雙退化得幾乎看不見的小眼睛所在的位置,死死“鎖定”了太初。口器開合,發出威脅的嘶嘶聲。
太初暗暗叫苦,準備迎接最瘋狂的報復。
然而,那妖蚯在原地躁動地扭動了幾下后,竟沒有立刻撲上來。它似乎簡單的大腦無法理解剛才那塌方是如何發生的,本能地對這種“意外”產生了疑慮和一絲畏懼。加之掙脫束縛也耗費了它不少氣力,軀體上的擦傷雖不致命,卻也帶來了痛楚。
它對著太初的方向嘶鳴了幾聲,又警惕地看了看周圍看似穩固、實則剛剛坍塌過的巖壁,最終,那對靈脈能量的貪婪,似乎被某種更基本的、對不可預知危險的規避本能所壓倒。
它沒有再進攻,而是緩緩地、保持著警惕,退回了那條被它拓寬了一些的石縫通道,蠕動了幾下,消失在黑暗之中。它放棄了。
感知到那妖蚯的氣息徹底遠去,太初那緊繃到極致的靈識終于一松,一股難以言喻的虛弱感與后怕如同潮水般席卷而來。
僥幸…又是僥幸逃生!
若非關鍵時刻靈光一現,撬動巖層困住對方片刻,令其心生疑慮,此刻自己恐怕已被那妖蚯吞噬消化!
實力!必須更快地提升實力!
經此一戰,雖狼狽不堪,幾近虛脫,但太初也并非全無收獲。他對靈氣的瞬間調動、對大地權柄的粗淺運用,在生死壓力下,有了更深的體會。那自行激發出的靈光護罩,雖脆弱,卻也是一個可喜的開端。
他沉下心神,不顧靈識疲憊,全力吞噬靈氣,修復自身,鞏固著拳頭大小的本體。
就在他緩緩恢復之時,大地感知的邊緣,那地底極深處的異常波動,又一次如期而至。
但這一次,太初清晰地感覺到,那波動在掠過他這片區域時,似乎…極其微弱地…停頓了那么一瞬?
仿佛有一個沉睡的意志,于無盡地底深處,向他這粒艱難求生、屢屢借它“勢”而僥幸存活的息壤,投來了極其短暫、極其模糊的一瞥。
雖無法理解其中含義,卻讓太初靈識劇震,一股莫名的寒意與難以言喻的悸動,同時涌上心頭。
這地底深處的東西…似乎…并非全然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