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恒腳下頓了頓,又往前走。
只是當他駐足在門后,卻始終沒有勇氣抬手敲門。
他在逃避見季含漪。
謝玉恒清楚的明白,其實他是不愿和離的。
若是父親知曉他要與季含漪和離,定然也會嚴厲斥責他。
謝玉恒在心里為自己找好了理由,他不是多舍不得她,也不是需要卑微的非她不可。
這是當年謝家對季家的承諾,一生一世只有一妻,即便是父輩定下的婚約,他也不是背信棄義的人。
或許過些日子,她就不提了。
說服了自己,謝玉恒轉(zhuǎn)身的背影幾乎有些踉蹌。
一連過了好幾日,謝玉恒竟然都沒有再回來過,不是留在衙門的值房,就是在前院歇著,早晚不見人影。
季含漪本還想趁著快到年關(guān),趕緊將和離的事情落幕,卻沒想到見不到謝玉恒的人。
這兩日她開始往林氏那兒去問安,今日出來后又被謝老太太叫了去。
要說這府里頭,唯一對季含漪好的,唯有謝老太太了。
謝老太太為人溫和,看季含漪的眼里總是有一股憐惜慈悲,總是感嘆她父親那樣的人,結(jié)局太過于草率。
謝老太太留著季含漪去了暖屋,緊緊握著她的手端詳,又叫身邊的婆子去將準備好的血燕給送來,又嘆息道:“前些日我在禮佛,竟不知曉恒哥兒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來。”
“他將你留在雪里,委屈你了。”
季含漪忙搖頭:“也沒委屈的,那時候事情急,大爺也沒有做錯。”
謝老太太目色含憐:“難為你還為他說話。”
“你別怕,等晚上我叫他來說他,讓他好好給你賠罪。”
季含漪抬頭,對上謝老太太眸子,輕輕道:“不需要大爺與我賠罪的,我并沒有難過。”
謝老太太一頓,深深看著季含漪的眼睛,叫了屋子內(nèi)的人退下去,握緊季含漪的手:“含漪,你對恒哥兒失望了是么?”
季含漪抿了下唇,依舊搖頭:“我沒有覺得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