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為什么每次要去找沈肆,但她拒絕不了和藹又笑吟吟的老首輔。
聽母親說,那回沈肆救了她,卻安排的極好,下人沒有一個人傳出半點風聲來,甚至她夜里昏迷不醒的在沈肆屋里過了半夜,沈府其他人都不知曉。
她落水的事密不透風的后頭沒有人提起過。
就連季含漪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場夢。
如今沈肆又這么安排妥當,她當真安心,只要是他安排的,就一定不會出差錯。
本她現在想的是借一頂帷帽,不引人注意的遮住臉從后門離開。
但這時候也沒有理由再推辭,她也明白,忽然一個人回謝府,頭發濕了出去也不好解釋,便應下來。
進了屋子,鋪面而來是一股暖意。
屋內小廳的布置一如他人一般冷淡又雅致,每一件擺件都是精雕細琢價值連城。
那堂上掛著名家唐尋的畫,兩邊對聯亦是出名家之手。
紫檀條案上放著青瓷果盤與鎏金香爐,香爐里的雅香冉冉,一如沈肆身上冷淡的冷茶香。
她只坐在外小廳里,手里捧著文安送來的手爐,讓容春站在她身后用暖爐熏干頭發。
她坐姿端正規整,畢竟是沈肆的居所,低頭不曾亂看,就安安靜靜坐在黃檀圈椅上,在這冷肅的小廳里,她身上的那一抹芙蓉色,猶如將春日的春景也帶了進來。
文安沒忍住偷偷打量,又不禁的想,要是將來這里真的有了女主子,這里的布置那該是個什么光景。
視線又往季含漪身上看過去,其實要不是已經知曉謝少夫人已為人婦,還真看不出來嫁了人。
那張臉龐依舊年輕,眼眸橫秋如波光凌凌,即便垂著眼簾,也另有一種像是被嬌養的很好的嬌柔氣。
畢竟不是孱弱如細柳般的女子,看起來飽滿又纖細有致,其實與時下女子追逐的美態是有不同的。
他又不禁亂想,侯爺三番兩次為著這位夫人停留,難不成真……
想著想著趕緊給了自己一巴掌,這要傳出去,天都塌了。
頭發快干時,季含漪視線看向窗外依舊綿綿不絕的小雪,身上的溫暖卻叫她忽然心生出一股難過來。
她緩緩展開手里的帕子,那里頭是找出來的那只蟲子。
她在想,這件事又會走向什么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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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沈府側門出去的時候,正見著謝玉恒在門外等著,李眀柔亦陪在身側。
他見著季含漪出來,又見她斗篷上灑了些雪,忙兩步走過去將季含漪攬進懷里,抬頭為她掃了肩膀上的雪,又將手上重新放了銀炭的手爐將她手上的手爐換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