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藥爐燒的是規(guī)矩（第2頁）

皇帝猛地拍案：“設(shè)疫病查證司，暫隸靖王府！

云氏主理，七日內(nèi)呈改制方案！“

“可授印？可調(diào)庫？可查戶部香料檔？“云知夏突然開口。

皇帝一怔，隨即笑了：“準。“

她轉(zhuǎn)身從阿灰手里接過木匣，取出一枚新鑄的銅印——“藥鑒司“三字在殿內(nèi)晃出冷光。“臣婦替天下百姓謝陛下。“她重重將印按在改革策上，朱紅印泥濺開，像一滴鮮活的血。

鄭伯帶著王府賬房魚貫而入，抱著一摞三級賬冊。

老管家朝云知夏福了福：“王妃，東跨院的倉庫鑰匙，戶部撥的藥材清單，都備齊了。“

退朝時，楚昭南的官靴在漢白玉階上拖出刺耳的響。

他望著云知夏被蕭臨淵護著離開的背影，摸向袖中那半瓶未用的弱毒株——秘藥房的火盆沒燒干凈，他藏了最后一點。

或許。。。。。。還能做點什么。

月上柳梢時，草廬藥庫的窗紙被夜風(fēng)吹得簌簌響。

楚昭南貼著墻根摸進來，霉味混著藥材香嗆得他咳嗽。

月光透過窗欞，正好照在墻角的陶甕上——那里面，是云知夏新制的血清母液。

他剛觸到甕口，后頸突然泛起涼意。“楚掌令。“云知夏的聲音從陰影里飄出來，藥爐的青焰在她身側(cè)跳動，“我等你很久了。“

楚昭南轉(zhuǎn)身，看見她身后的木架上排著七個小瓶，每個瓶底都纏著細鐵絲。“母液分藏七處，每處設(shè)溫控鎖。“她指尖劃過鐵絲，“斷溫超過三刻，藥液就會凝結(jié)成塊。

你若毀一處。。。。。。“她勾了勾唇，“其余六處自動銷毀。“

“你燒過一次家。“她一步步逼近，藥爐的光映得她眼尾泛紅，“還要燒第二次？“

楚昭南的手劇烈發(fā)抖，袖中的毒瓶“啪“地掉在地上，紫色液體在青磚上蜿蜒成蛇。

他突然跪下來，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面：“我就是想。。。。。。讓他們記得。“

“他們會記得。“云知夏蹲下來，拾起那枚燒黑的“仁“字醫(yī)牌，“但不是用仇恨，是用活下來的人。“

黎明前最暗的時候，云知夏將醫(yī)牌投進藥爐。

火焰騰起的瞬間，她看見牌上“仁“字的凹痕里，有極淡的金粉——是當(dāng)年刻字師傅偷偷摻的，說“仁心要金貴“。

“醫(yī)道不該在古籍里。“她對著跳動的火焰輕聲說，“該在活人呼吸里，在孩子的哭聲里，在病愈者喝藥的碗里。“

藥爐的青煙飄出草廬，掠過宮墻時，第一輛印著“藥鑒司“的鐵輪藥車正碾過晨露。

趕車的伙計甩了個響鞭，車廂里的藥材香混著松油味，朝著城南疫區(qū)駛?cè)ァ?/p>

而此刻的御書房，皇帝對著云知夏連夜送來的《疫情溯源報告》沉吟。

案頭新到的密報上寫著：“藥鑒司藥車所過之處，百姓跪迎，呼'活菩薩車'。“他放下密報，目光落在報告最后一頁——“凡疫病用藥，須載于《太醫(yī)典》，違者以'草菅人命'論“。

晨鐘響起時，皇帝提筆在報告上圈了圈，對值夜太監(jiān)道：“傳旨，三日后朝會，議《太醫(yī)典》修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