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制?”云知夏冷笑,袖中滑出一方素絹。
她抖開時,殿內(nèi)燭火突然明滅數(shù)下,素絹上竟浮起暗紅血紋,“這是臣母云氏的《血紋圖》,以藥感激發(fā)熒光所繪。丙寅年三月十七,她死在‘血竭癥’名下——可《活鼎錄》里寫得清楚:‘當日取血過量,藥引暴斃’。”
她挽起左腕衣袖,一道猙獰的舊疤從腕骨蔓延至肘彎:“這是當年我偷闖血池殿,被烙鐵燙的。”血紋圖上“活鼎·知夏”四字突然泛起刺目紅光,與她腕間舊疤共鳴發(fā)燙,“你們管殺人叫祖制?我管這叫吃人!”
“不……不是的……”
一道顫抖的女聲從太醫(yī)院隊列里傳來。
沈青璃扶著廊柱站起,眼眶通紅:“三年前,我見老院判在焚經(jīng)閣燒病歷,他說那些是‘血引體’的廢檔……我以為是治不好的怪病,原來……原來他們是故意殺人!”她踉蹌著跪在云知夏腳邊,“我有罪,我早該……”
第99章我燒的不是藥,是你們的天條
“夠了!”張存遠突然撲向沈青璃,卻被殿前侍衛(wèi)截住。
他鬢發(fā)散亂,狀若瘋癲:“你懂什么?守脈閣護的是大胤龍脈!”
“護龍脈?”
殿外突然傳來冷喝。
楚云歸穿著守脈閣的玄色錦袍,卻未束發(fā),發(fā)尾沾著晨露。
他捧著一只銹跡斑斑的鐵匣,“這是守脈閣最高密檔《控嗣十二策》。”他將鐵匣舉過頭頂,“其中明載:‘皇子七歲始飼鎖智散,十二歲斷藥,擇其愚者立儲’。先帝并非病逝,是因發(fā)現(xiàn)此術欲廢,被‘續(xù)命丹’加量毒殺!”
鐵匣“當啷”落地。
皇帝猛然站起,龍袍掃翻了案上的茶盞。
滾燙的茶水潑在他手背,他卻似毫無所覺,盯著地上的鐵匣,喉結(jié)動了動:“開……開。”
裴九思上前打開鐵匣,取出一疊泛黃的絹帛。
最上面一頁的朱砂批注刺得人眼疼:“儲君不可智,智則生變。”
太極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云知夏取出隨身攜帶的九轉(zhuǎn)金針匣,抽出一枚隕鐵針。
她將針尖插入銅爐里的藥渣,閉目凝神——藥感如游絲鉆入針體,針尖竟泛起微弱的藍光,像極了夏夜流螢。
“這是藥物破壞神經(jīng)時產(chǎn)生的生物電反應。”她睜開眼,目光掃過滿朝震驚的官員,“你們供的不是藥,是枷鎖;拜的不是天道,是吃人的規(guī)矩!”
話音未落,她突然將針插入自己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