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出三枚晶瑩剔透的琉璃管,內盛淡金母液——護心丹最后的原液。
此藥可破“迷心露”之根,穩固神魂,卻極難煉制,耗時三月,僅得三管。
她逐一將琉璃管封入三處隱秘機關:一藏于藥閣山門鐵碑基座暗格,需以特定藥匙開啟;一沉入地庫血印閘底,唯有觸發毒陣反噬方可激活;最后一枚,嵌入高臺熔爐之下,一旦藥爐重燃,熱力催動,藥性即發。
三處,三點陣眼,構成她親手布下的“醒神藥陣”。
只要一聲令下,母液釋放,千人同醒——那將不再是控制與被控制的較量,而是覺醒者對傀儡的降維一擊。
墨九立于門外,聽著密室中細微的機關落鎖聲,脊背微凜。
他自詡暗衛精英,可此刻卻覺,這位掌令使所行之事,已非醫術,近乎兵道。
她不動刀兵,卻讓千軍易志;她不踏戰場,卻已定勝負之機。
當夜,云知夏立于藥閣高臺,遙望城南軍營方向。
風卷殘云,星月無光。
她手中握著一張空白密令紙,筆鋒未落,殺意已成。
她提筆,蘸墨,手腕沉穩,筆走龍蛇,竟分毫不差地仿出柳元敬慣用的瘦硬筆跡。
“那這回,我來寫。”
密令成,投于糧官案頭——
“即日起,藥閣湯藥皆有毒,凡私飲者,斬。”
她要的,不是禁軍信她。
她要的,是他們開始不信別人。
翌日清晨,藥閣山門外薄霧未散。
忽然,遠處蹄聲如雷,塵土翻涌。
千名禁軍披甲執銳,刀鋒映寒光,如黑潮壓境。
陣前一人,青袍獵獵,眉目冷峻,正是兵部尚書、昭寧宮心腹——柳元敬。
他抬手,千軍止步。
山門之下,殺氣如霜。
“云知夏!”
一聲厲喝,撕破晨霧。
“私設醫局、蠱惑民心,罪在不赦!”
他聲如雷霆,震得檐角銅鈴亂響。
“若你自散藥閣,交出藥方,本官可允你——全尸而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