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忘了介紹,這位是”
“盛澤琛。”慕母溫和地接過話,目光慈愛地落在他身上:“我知道他,孩子,我這幾年雖然一直昏迷,但身邊的事,迷迷糊糊都能聽見,這五年來,他常常來看我。”
慕蘭猛地抬頭,震驚地望向身側的男人。
他竟從未向她提及分毫。
盛澤琛耳根微紅,有些不好意思:“阿姨,您居然認得我的聲音?”
慕母點點頭,眼中滿是贊許:“五年了,你幾乎每周雷打不動地過來,給我擦拭,陪我說話,給我講你和蘭蘭的故事,這聲音,阿姨怎么會不記得?”
“蘭蘭。”她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背:“這小伙子,值得你托付。”
“媽,你說什么呢。”慕蘭與盛澤琛的目光在空中短暫交匯,又飛快地垂下,臉頰飛起兩抹紅云。
半年后,盛澤琛和慕蘭極盡奢華的訂婚儀式占據了所有媒體的頭版頭條。
與此同時,在北市街頭的小巷里,江予奪守著他那販賣雜貨的二手推車,盯著手機屏幕上的熱搜出神。
照片里,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女人,身披華服,笑靨如花,正與另一個男人交換婚戒。
他們高舉雙手,向全世界宣告她的幸福與歸屬。
天空應景地飄起淅瀝小雨,雨點噼里啪啦地打在他簡陋的攤子上,也將他的心淋濕個徹底。
他茫然抬頭,望向看不到盡頭的天空,也一眼看盡他沒有希望的未來。
江氏破產后,江母急火攻心,一病不起。
他將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唐苒驅逐出北市,任其自生自滅。
他試了無數種辦法,全都翻身無望,反而負債累累。
往昔那些風花雪月,再與他無關。
他如今必須面對的,是明日母親的醫藥費尚無著落,是明晚他又將在哪個角落茍且容身。
恍惚間,他想起多年前,慕蘭也是推著一輛小小的推車,在凜冽的寒風中,一點一滴拼湊起他們對未來的全部想象。
只是這一次,這條看不到盡頭的路上,只剩下他一個人,和身后無盡的風雨與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