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又是六皇子的周歲禮,還有得忙,沈知念便準備歇下了。
菡萏一邊用溫熱的帕子,輕柔地為她卸妝,一邊似是無意地提起:“娘娘,奴婢聽說陛下今夜未曾翻牌子,歇在養心殿了?!?/p>
沈知念閉著眼,任由溫熱的水汽浸潤肌膚,聞言長睫都未曾顫動一下,只輕輕“嗯”了一聲,算是知曉了。
菡萏見娘娘依舊不在意,便也不再多言,手腳麻利地伺候她卸下釵環,褪去外袍。
濃密如瀑的青絲披散下來,襯得沈知念的臉龐,在燈下少了幾分白日里的威儀,多了幾許慵懶。
對于帝王今夜宿在何處,沈知念確實不甚在意。
她如今手握權柄,圣眷正濃,早已過了需要時刻揣度帝心,爭搶一兩夜陪伴的時候。
外間的小房里。
燭芯剪了又剪,光影明明滅滅,映得冰巧那張尚顯稚嫩的臉龐忽明忽暗。
與其他漸入夢鄉的宮女不同,她毫無睡意,手心里沁出一層濕冷的汗。
明日……就是明日了!
六皇子的周歲禮,陛下必定親臨承乾宮。
這是她反復思量后,認為最有可能接近天顏的機會。
宮人忙碌,場面紛雜。永壽宮宮女的身份,是她的護身符,或許能讓她尋到一絲稍縱即逝的縫隙。
冰巧知道自己此舉十分危險,一旦行差踏錯,被娘娘察覺,或是惹了陛下厭棄,下場不堪設想……
可什么都不做,她哪能甘心永遠做個二等宮女,看著芙蕖、菡萏那般風光,看著那些得了勢的小主們頤指氣使。
自己卻只能在一旁低頭躬身。
不!
冰巧死死咬住下唇,眼中閃過一絲偏執。
前程富貴,從來不是等來的。
皇貴妃娘娘從一個小小的答應,成了如今的副后,不也是因為會爭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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