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
又錯了!
沈玉姝的“先知”,再一次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她那所謂的“神仙托夢”,在沈青凰這幾乎可以說是未卜先知、算無遺策的手段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他獻上的,是催命的毒藥!
而國公府獻上的,才是救世的良方!
高下立判,云泥之別!
太子裴子淵的目光,緩緩從那張救命的藥方上移開,落在了臉色鐵青的陸寒琛身上。
那眼神里,再無半分之前的欣賞與意動,只剩下冰冷的審視與毫不掩飾的失望和怒意。
“陸寒琛。”
太子的聲音不大,卻如同一記重錘,狠狠敲在陸寒琛的心上。
“你好大的膽子。國難當頭,竟敢拿此等無稽之談,欺瞞孤,視萬民性命為兒戲!”
“來人!”太子猛地一拍桌案,厲聲下令,“將陸寒琛給孤拿下!聽候發落!”
陸寒琛渾身一軟,被人拖拽下去的那一刻,他最后看到的,是裴晏清那雙含笑的桃花眼。
那笑容溫和依舊,落在他眼中,卻比世上最惡毒的詛咒,還要殘忍。
他輸了。
輸得一敗涂地,體無完膚。
陸寒琛被拖下去時,那雙赤紅的眼死死地盯著裴晏清,里面淬滿了毒汁般的怨恨與不甘。
裴晏清卻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懶得施舍,他對著主座上的太子裴子淵,微微躬身,那副病弱的模樣又回到了臉上,仿佛方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殿下,‘藥癡’先生不喜俗務,如今藥方既已獻上,臣便先送先生回山了。”
太子裴子淵此刻看他的眼神已然不同,帶著幾分審視,幾分倚重,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探究。
他揮了揮手,語氣溫和了許多:“世子辛苦了,先生大義,孤必有重賞。”
“藥癡”先生,或者說,臨江月找來的那位精于易容的客卿,只是淡然地撫了撫長須,一副世外高人的做派:“救死扶傷,醫者本分,何談賞賜。”
說罷,便隨著裴晏清一同退出了議事廳。
回到國公府的馬車上,方才還仙風道骨的“藥癡”先生立刻卸下了所有偽裝,對著裴晏清嬉皮笑臉地拱了拱手:“江主,這趟差事如何?沒給您丟臉吧?”
裴晏清懶懶地倚著軟墊,眼皮都未抬:“云照找的人,還算出彩。”
那人嘿嘿一笑,從懷里掏出一個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大口:“那是,月主親自挑的人,保管萬無一失。不過話說回來,江主,您這位世子妃,可真是……神人啊!這藥方,這計策,環環相扣,簡直像是把人心都算計到了骨子里。那陸寒琛死得不冤。”
裴晏清終于睜開了眼,那雙桃花眼中笑意淺淡,卻帶著一絲不容錯辨的涼意。
“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