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身上的殺氣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的……茫然和困惑。
它低下頭,把自己那漂亮的腦袋幾乎貼到了地上,瞪大了鶴眼,不可思議地盯著那幾片落葉,又抬頭看看我,再看看陣法,再看看落葉。
它的眼神仿佛在說:“不是……就這?我注入一絲靈力,就為了看這個?這動靜比我呼吸帶來的氣流都小吧?這玩意兒真的能叫陣法?這難道不是地底下的蚯蚓翻了個身?”
它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和投資失敗的巨大悲痛之中。
它看看我那張因為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成功而興奮得通紅的臉,又想想自己付出的那些破書和靈果,一種“這買賣虧到姥姥家了”的感覺油然而生。
它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鐘。
那silence沉重得讓我臉上的笑容又漸漸凝固了。難道……效果太差,它更不滿意了?
終于,鶴尊抬起頭,它沒有啄我,也沒有罵我。
它只是用一種極其復雜、難以形容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有無奈,有嫌棄,有同情,有“算了算了跟傻子計較什么”的釋然,還有一絲“畢竟還能動一下,總比完全不動強”的卑微自我安慰。
然后,它什么也沒說(當然它也不會說),只是意興闌珊地、無精打采地轉過身,連翅膀都懶得大力扇動,就那么有氣無力地、帶著一股濃濃的“投資失敗,人生無趣”的蕭索氣息,慢悠悠地飛走了。
甚至忘了扔下新的“教材”。
我站在原地,看著鶴尊那仿佛失去了人生目標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那幾片完成了歷史性半圈翻滾的落葉,心情同樣復雜。
高興嗎?好像有點,畢竟成功了那么一丟丟。
失落嗎?也有點,效果似乎遠低于鶴尊的預期。
但更多的是一種荒謬感。
我這算……過關了?
用這么一個屁用沒有、除了證明“能量守恒定律可能大概似乎在這里也適用”之外毫無卵用的陣法?
不管怎樣,危機似乎暫時解除了。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抹了把頭上的冷汗。
“媽的……搞技術真難……忽悠一只懂技術的鶴更難……”
但不管怎么說,為了下一顆靈果,這陣法,還得繼續研究!
萬一……下次能讓樹葉翻滾一整圈呢?
夢想總是要有的,雖然我看起來像個在石子堆里找存在感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