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臉上通紅,似乎還是沒解氣,聲音陡然拔高:“是,就算閔統領沒抓到他,他也是成不了氣候了,可您有沒有想過,若是敗了,會是什么下場?”
“你答應過少主,會顧全自己,可您這次,分明是拿自己的性命在做賭注!”
“你有沒有想過,您若出事,我們這些人,該怎么辦?少主他又會如何?”
葉婉瑜乖乖舉起手:“我發誓,再沒下次,還請幫我保守秘密,可好?”
瞧著葉婉瑜的樣子,云昭是又氣又沒辦法,只能狠狠扔下話:“必須告訴少主,讓姑娘漲漲記性。”
云昭推門而出,卻見程凌霜并沒去找柳太常,而是躲在門口偷聽。
他冷冷道:“我去外面迎迎閔統領。”卻完全沒意識到,剛才他說漏了玄武云樓的身份。
程凌霜心里頭咂舌不已,這個叫云昭的護衛,瞧著悶不吭聲的,發起火嘴茬子可比閔征那個悶葫蘆厲害多了!
那眼神,那氣勢,哪還像個護衛。
他怎么說也不能以下犯上,就算再忠心、再有理,這主仆尊卑還是要的。
等等
程凌霜抓住了剛才被忽略的關鍵,云昭情急之下,好像脫口而出了的話里有兩個字特別的刺耳。
少主?
誰家的少主?云昭總不會稱呼那個金大常為少主?
程凌霜的好奇心像被小貓爪子撓了一下,痛癢得厲害。
想到這,她立刻推門就進了屋子。
房間里,葉婉瑜正檢查自己的小金葫蘆里還剩多少蓖麻粉,好判斷一下斐文峰中毒的劑量,見程凌霜進來,有些詫異,但隨即恢復鎮定。
程凌霜清了清嗓子,努力擺出幾分郡主的架勢,眼神卻持懷疑態度。
“剛才那個云昭如此放肆,你怎的也不斥責他幾句?你是主子,不管做了什么決定,哪有輪到手下人來置喙的道理?看來你這金藥坊是個沒規矩的地。”
她是想讓葉婉瑜尷尬,或者會出言維護幾句。
沒想到葉婉瑜非但沒生氣,臉上反而露出些笑容。
她示意程凌霜坐下,語氣平和地像是在聊家常:“在郡主看來,他是僭越。但在我這兒,甚至是金藥坊,并沒主仆之分。”
“我們是能共同面對風雨的家人,是能夠托付后背的朋友,就像剛才我和你一樣。”
程凌霜猝不及防被點到,微微一怔。
葉婉瑜聲音輕柔卻篤定地繼續道:“我確實在最開始很不喜歡郡主,可自從知道郡主做的一些事并非本意,倒是有些同情你。”
“我覺得我們成為朋友,肯定是比成為敵人來得長久。”
“慶幸的是,我也換來了你的真心。”
“今日這個局,說實話,與你賢北王府并沒直接關系,你之所以愿意冒險扮作柳太常,不是因為我是金珠,又或者是我是另外的什么人,也不是因為我能給你什么好處,僅僅是因為你把我當朋友,愿意為我兩肋插刀。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