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勤郁郁開口道:“我娘說過了今天姐姐就是別人家的人了,我就不能隨意見你了。”
江泠月摸摸他的頭,“你若是想我了,就去看我好不好?”
“能去嗎?”
江泠月聽著江勤這么說,就知道別人肯定背著她跟江勤說了什么,心里便有些不悅,“別人不一定能去,但是你能?!?/p>
這話一出,滿屋子的人瞬間一靜。
江勤傻乎乎的笑了,“那我想姐姐了就去,可惜我太笨了,我爹說只會給姐姐添麻煩?!?/p>
學什么也學不好,背書哥哥背一遍,別人背十遍,他得背一百遍才成。
“那有什么關系,你是我弟弟,只要你不學壞,好好做人,勤勞肯學,在姐姐眼里就是最好的?!?/p>
江勤笑的眼睛都成了一條縫,爹娘對他很嚴厲,總說他不如哥哥,滿江家的人都說他傻,只有姐姐說他是最好的。
高氏一口氣憋在心口,臉色紅了紫紫了黑,最后一個字也沒敢說出來。
如今的江泠月可不是當初的江泠月了,這丫頭古怪得很,她看著就心里發憷,不敢輕易惹她。
站在門口的江城神色復雜,轉頭看向江益,“泠月她……真是看重勤弟?!?/p>
江益笑,“是啊,她就喜歡心思敞亮的人,江勤傻,待人赤誠,有好吃的好玩的都記著姐姐。”
曾經他與江誠是一類人,但是瞧著弟弟與泠月,他又覺得自己如陰暗中的老鼠窺伺著日光。
好在泠月拉了他一把,男人可功利卻不可失德。
真是諷刺,他讀了這么多年的圣賢書,竟不如泠月一個女子看得通透。
權勢地位榮華富貴,誰不想要呢。
泠月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人,要有道。
什么是道?
天色大亮時,外頭鼓樂聲、喧鬧聲漸起,迎親的隊伍來了。
攔門、催妝、哭嫁,江泠月由江誠背出閨房,蓋上繡著鴛鴦戲水的大紅蓋頭,眼前只剩一片朦朧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