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代的人更稀罕肥肉,不稀罕瘦肉,大家憑肉票去買肉時都會爭先要肥肉,去晚了連肥肉都買不上。因為這個年代的人過慣了苦日子,普遍缺油水。
黃桂蘭夾到喬星月碗里的肉,七分肥,三分瘦。最近這樣的肥肉,她吃了很多,這么個吃法,她真怕自己又變回胖丫原先兩百斤肥胖樣,又不好拒絕,只好慢吞吞地把肥肉都吃了。
黃桂蘭瞧著她和孩子太瘦了,就想把她養胖一些,見她碗里沒了肉,趕緊又給她夾。
“小喬同志,今天忘了跟你說,你謝叔也有寧寧那樣的哮喘病,連吃的藥也一樣,這就是謝家的家族遺傳病。”
“你說這安安寧寧,一個花生過敏隨我和中銘。一個哮喘隨你謝叔。這兩娃是不是和咱謝家很有緣分?既然這么有緣分,你就別太生分,把這里當自己家,多吃點肉,別想著替咱家省糧食。”
喬星月不是想省口糧,實在是這伙食太好了,頓頓有肉有油水,她真的吃不了這么多。
這一聽謝師長也有哮喘病。
喬星月吃飯的動作停下來。
咋就這么巧了?
安安花生過敏像蘭姨和謝團長。
寧寧哮喘像謝師長。
謝團長又是娶了茶店村的媳婦。
她握著筷子,沉思著。
這謝團長該不會是當年被她騎過的男人吧?
她差點就要懷疑了。
這會兒,她腦袋一扭,往奶奶屋里瞧了瞧,謝團長正坐在奶奶的病床前,連給奶奶喂飯的身姿也端正如一棵青松,他是那樣細致和耐心,喂給奶奶一勺飯,還不忘拿手絹輕輕擦擦奶奶的嘴角。
“奶奶,你慢點吃,咬碎一點。”
喬星月努力地回憶著。
那天晚上夜黑風高。
她只記得自己剛穿過來,昏昏沉沉,又熱又難受,身子難耐如在巖漿上炙烤著,滿腦子只想著和男人干那種事情。
不知道哪里出現了一堵結實的肉墻,摸著那堵肉墻,渾渾噩噩就騎了上去。
伸手不見五指的茅草屋里,她啥也看不見。
許多細節她也忘了。
她只記得那天晚上,她像是一葉著了火的小舟,在滾燙的江海中沉沉浮浮,起起落落。
哪里記得那個倒霉排長的長像,那配種的獸藥副作用大,事情過后好幾天都是渾渾噩噩的,許多事情都記不清楚。
不對,那個倒霉男人只是個排長。
而謝同志是團長。
而且那個倒霉的排長已經為國捐軀,早就成了革命烈士了。
況且那天在奶奶屋里,謝團長自己也說了,他的媳婦遠在昆城軍區服役,奶奶也說謝團長的媳婦長得又高又瘦又漂亮,人很還能干。
看來,是她想多了。
她重新扒著白米飯,“蘭姨,看來我家娃還真是和謝家有緣分,如果您們不嫌棄的話,我就讓安安寧寧把您和謝叔當親爺爺親奶奶一樣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