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堂的光線照在一前一后進門的江北松江北楊兩兄弟挺拔英俊的身影上。
這兩兄弟都隨了江德貴,個子高,五官端正,儀表堂堂。
張紅梅的目光落在老二江北松身上,“北松,你最近可得防著那個姓鄧的。這些年她一門心思放在謝中名身上,突然轉了性隔三叉五來找你,可別是肚子里懷了個野種,想賴上你。”
進了屋,端著搪瓷杯去泡茶的江北楊,心說:真是神了。
這事也能讓她媽預料到?
前兩天中銘才提醒他,鄧盈盈懷孕了,想找個人嫁了。
這鄧盈盈給肚子里的野種找爹的第一人選,本是謝中銘,否則不會有玉米地里喬星月和謝中銘的那一出。
這鄧盈盈算計謝中銘,陰差陽錯成就了喬星月。
所以這才把目標對準了他家二哥。
江北楊泡了四杯茶,一杯遞給江德貴,一杯遞給張紅梅,“爸,媽,喝茶,我有事和二哥說,二哥,你跟我到屋里來一趟。”
然后,又遞給江北松一杯茶。
江北松接過搪瓷杯。
杯中冒出的騰騰熱氣,映著他一臉嚴肅的神色,“媽,盈盈可不是那般沒分寸的姑娘。她咋可能未婚先孕,這種話可別再亂說了。”
張紅梅瞧著江北松進了江北楊的屋里,扯著大嗓門道,“我的預感很準的。這鄧盈盈就不是啥好人。”
進了屋,江北松不想再聽到他媽嘮叨鄧盈盈的不是,關了門,“北楊,啥事?”
江北楊拉開了電線燈。
頭頂十五瓦的燈泡照著他一臉的嚴肅,“二哥,你還別怪媽剛剛提醒你。這事是真的。鄧盈盈真懷孕了,不知道那娃是誰的。你有沒有發現,她最近對你變得主動殷勤了?”
“沒有真憑實據的事,你咋能跟媽一樣亂說?”
江北松將手中的搪瓷杯,用力擱在江北楊的書桌上。
那蕩出來的茶水,浸在桌上的文件袋上。
江北楊趕緊把文件袋拿起來擦了擦,“我說的是真的。這事是星月同志親耳聽到鄧盈盈和江春燕母女倆,在國營飯店后面的槐樹下密謀這件事情。鄧盈盈的第一人選是謝中銘,她把你當備胎。眼見搞不定謝中銘,這才打你主意,你可別犯糊涂。到時候等你看清鄧盈盈的真面目,可有你后悔的。”
江北松沒再說話。
從小到大,鄧盈盈見了任何人都是笑盈盈地打招呼,特別有禮貌,聲音甜甜的。
又特別樂于助人。
咋可能有這樣齷齪的心思?
他思索片刻,嚴肅道,“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我要是連我喜歡的女同志我都不相信,我還算啥男人。”
說罷,他端著他的茶,走出了江北楊的屋子。
留下江北楊在身后,語氣沉重道,“我看你真是栽了跟頭才知道你那雙眼睛有多瞎。你自己想想,中銘和星月兩人為啥會無緣無故滾玉米地?這鄧盈盈又為啥偏偏撞見了,還跑去部隊喊了一堆人去抓奸?”
停在門口的江北松,微微回頭,蹙眉,不說話,“……”
“你自己慢慢想吧。”江北楊從床底下拿起自己的搪瓷盆,又從床邊的麻繩上扯下自己的洗臉帕放進盆里,“我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