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持之以恒（chi zhi yi héng）（第2頁）

“聽說他磨完這根，他兒子還得接著磨針尖呢！”

王小機靈臉上掛不住，又一次找到張鐵柱：“師父，要不咱們算了吧？鎮上人都在笑話咱們?！?/p>

“讓他們笑去！”張鐵柱正色道，“你知道為什么咱們鐵匠鋪能在鐵牛鎮開三百年不倒嗎？就是因為這種持之以恒的精神！你看看對面王鐵匠，三天換一個生意，打鐵、賣菜、開茶館，現在怎么樣？破產了！”

王小機靈嘆了口氣，只能繼續他的磨鐵大業。不過這次他學聰明了，在鐵棒旁立了塊牌子：“鐵杵磨針示范點——持之以恒教育基地”，還畫了個捐款箱。

沒想到這一招竟然奏效了！先是鎮上學堂的先生帶著學生來參觀，接著鄰鎮的文人雅士也跑來“觀摩傳統精神”，最后連縣太爺都聽說了，親自題字“鍥而不舍”送來。

鐵匠鋪一下子成了旅游景點，收入翻了三番。張鐵柱樂得合不攏嘴，拍著王小機靈的肩膀：“看見沒？這就是持之以恒的力量！”

王小機靈苦笑，心里想：這哪是持之以恒的力量，這明明是行為藝術的力量。

三年后的一個下午，王小機靈正磨著已經只有拇指粗細的鐵棒（現在應該叫鐵條了），一個外鄉商人走進后院，盯著那根鐵條看了半天，突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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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你這根鐵條賣不賣？”

王小機靈頭也不抬：“不賣，這是要磨成針的。”

“我出五十兩?！鄙倘苏f。

王小機靈手一抖，磨刀石差點掉地上：“多少？”

“八十兩?！鄙倘思觾r。

“這是有歷史意義的鐵條！我磨了三年了！”王小機靈的聲音在顫抖。

“一百兩，不能再多了?！鄙倘颂统鲆诲V銀子，“實不相瞞，我是做古董生意的。這根鐵條經過三年手工打磨，已經有了包漿和人文氣息，屬于現當代持之以恒藝術珍品。”

王小機靈咽了口唾沫，一百兩銀子，夠買兩萬根繡花針，夠鐵匠鋪賺兩年。

“但是。。。但是這是要磨成針的。。。”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針？”商人笑了，“針才值幾個錢？但這種‘未完成的持之以恒象征物’，在京城能賣出十倍價錢！那些文人就喜歡這種有故事的東西。”

王小機靈心動了。他找到張鐵柱，把商人的話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出乎意料的是，張鐵柱沒有暴跳如雷，而是沉默了很久，最后長嘆一聲：

“徒弟啊，你知道我為什么堅持要磨這根鐵棒嗎？”

王小機靈搖頭。

“我太爺爺開始磨它的時候，咱們鎮正鬧饑荒。他白天打鐵，晚上磨這根鐵棒，他說，只要鐵棒一天天變細，希望就一天天變大。”

“我爺爺磨它的時候，山賊來犯。他組織鄉親們抵抗，晚上還是堅持磨鐵棒，他說，賊人就像這鐵棒，只要堅持，總能磨平。”

“我爹磨它的時候，鐵匠鋪失火，幾乎燒光了所有家當。他重建鋪子，繼續磨鐵棒，他說，家業就像這鐵棒，要一點點重新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