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如山鐵證,誰能動她分毫?
他頹然地靠回床頭,眼中滿是不甘,“難道就這么算了?”
夏清鳶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當然不能就這么算了。”
她聲音冰冷,“既然她們想唱戲,我們便陪她們唱下去。”
王守仁不解地看著她,“唱下去?”
夏清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皇后是不是勸你,讓你以退為進,主動向父皇請求辭官還鄉(xiāng)?”
王守仁心頭一震,隨即重重地點了點頭,“不錯!她確實是這么說的!還說會替老夫在陛下面前美言!”
夏清鳶唇角上揚,“那太傅不如將計就計?”
王守仁愣了愣,“公主的意思是讓老夫假意辭官?”
夏清鳶微微點頭,“對,她們既然想看一出妖女逼死忠臣的大戲,那我們就演給她們看。”
“只是這戲的結(jié)局,恐怕不會是她們想要的。”
王守仁看著眼前這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女,心中第一次生出了敬畏之心。
她心思之縝密,手段之果決,遠超他的想象。
他深吸一口氣,對著夏清鳶鄭重地拱手一拜,“一切但憑公主吩咐。”
第二天,早朝之后。
御花園內(nèi),秋菊盛開,桂香浮動。
皇帝因為昨夜又睡了個好覺,心情頗佳,正與皇后在御花園一同散步。
“陛下今日氣色真好,看來昭華那孩子的符確實是有些用處的。”皇后眉眼間浮出一抹欣慰。
皇帝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
那道符他一直貼身放著,符內(nèi)散發(fā)出的溫潤氣息讓他感覺自己仿佛年輕了十歲。
皇后眼底閃過一絲嫉妒,隨即又換上了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只是……”
她欲言又止,輕輕嘆了口氣。
“只是什么?”皇帝問道。
皇后停下腳步,為皇帝理了理龍袍上的褶皺,柔聲道:“臣妾聽聞,王太傅的病是越來越重了。”
“御醫(yī)去了幾趟都束手無策。”
“外面流言紛紛,都說是…都說是昭華沖撞了太傅,太傅如今是日夜不得安寧。”
“臣妾已經(jīng)命人申斥了那些嚼舌根的奴才,可這悠悠眾口實在是堵不住啊。”
皇帝眉頭微皺,王守仁是他的老師,是朝廷的基石。
夏清鳶是他的女兒,更是他如今重獲生機的希望。
這兩個不論動哪個,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皇后看出了他的糾結(jié),繼續(xù)說道:“昨日王太傅派人給臣妾遞了話,說是感念陛下隆恩,但他自覺年事已高,精力不濟,想辭官還鄉(xiāng),他說,或許換個地方這病就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