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寶珠垂著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啪!”
一聲脆響,宋氏狠狠一巴掌拍在身前的矮幾上。
“那個小賤蹄子!”
她聲音尖利:“她是存心要讓我們鎮南侯府的臉面都丟盡!”
“當著沈家人的面,讓我們下跪!她怎么敢!她怎么敢的啊!”
宋氏氣得渾身發抖,胸口劇烈起伏。
鐘遠山終于忍無可忍,低喝一聲:“夠了!還嫌不夠丟人嗎!”
宋氏的咒罵戛然而止,她轉過頭,不甘又哀怨的看向自己的丈夫。
一直沉默的鐘寶珠,卻在這時幽幽地開了口。
“父親,母親。”
“你們說……大姐她會不會是裝的?”
此話一出,宋氏和鐘遠山皆是一怔。
宋氏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裝的?就她那個蠢樣?她要有那個腦子,當初就不會乖乖替嫁了!”
鐘寶珠卻搖了搖頭,秀美的臉上帶著一絲凝重。
“可今日之事,太過蹊蹺。她句句不離圣旨,字字不離規矩,倒像是提前算計好的一樣。”
“一個傻子,哪有這樣的心機?”
車廂內再次陷入了沉思。
良久,鐘遠山沉沉的聲音響起。
“不會。”
他揉了揉發緊的眉心。
“當年她摔下馬,傷了腦子,我請了京中多少名醫來看?個個都說回天乏術,藥石無醫。”
那時晚晴剛去世沒有幾年,他心中對這個夫人還是有情的,對鐘毓靈也是疼愛有加,所以在鐘毓靈五歲墜馬時,找了不少名醫來,最終卻都說沒有辦法,才不了了之。
后來這傻子整日癡癡呆呆,還犯下了不少麻煩事,加上隨著時間推移,心里對章晚晴的愛也是越來越淺,慢慢的就不再多看鐘毓靈一眼了。
鐘寶珠聽完,這才徹底放下了心。
她眼底劃過一絲狠戾。
“看來今日,還真是她這蠢貨走了歪運。”
“不過是讓幾個下人磕了頭,算什么本事?”
她握緊了手中的絲帕,指節捏得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