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往里面,也碰了一下安寧的臉頰,也是觸及就移開。
他笑了一下,心中新奇又觸動,像是有什么東西溢出來了一樣。
這是他的孩子啊,是他的血脈延續,是他和阿瓊共同的孩子。
這么多年,從未想過,他已經有了孩子,早就是做父親的人了。
秦瓊從旁瞧著,噙著淡淡笑意。
裴臻沒再碰孩子,收回手繼續坐在那里看著孩子們,澀然低語:“若是當年沒出那件事,多好啊。”
如果當年沒出那件事,她有孕了,他們的婚事會提前,他會風風光光的將她娶進王府,然后,他就能陪著她度過養胎的那幾個月,將她養得好好的,她不必彷徨憂愁,孩子們在她腹中也能養得更好。
他會陪著她誕下孩子,看著孩子們出生,她不必有那險些死于產后的驚險,他會陪著她坐月子,看著孩子們一點點長大,蹣跚學步,咿呀學語,會叫爹爹娘親……
他的孩子們,不必一個被帶離母親身邊,一個冠上他人姓氏,認賊作父,他的阿瓊,不至于困苦多年,日夜煎熬。
可終究,都發生了,因為不屬于他們母子三人的錯,卻是他們在付出代價,他的孩子們,本該生來就尊貴無憂,卻因為別人的過錯,因為他的過錯,成為了別人的棋子。
想到這些,裴臻閉了閉眼,淚水涌出。
這么多年下來,他從沒有一刻,有如今這樣心痛過,最強烈的悔恨和痛楚,幾乎讓他窒息。
他低頭,抬手捂著眼,壓抑著情緒,泣不成聲。
見他這樣,秦瓊也是鼻酸眼熱,也有點想哭了。
但她沒哭,抬頭深呼吸,而后低頭嘆了口氣,上前站在她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背。
裴臻抹了一把淚,稍微平定心神,看著她啞聲道:“阿瓊,我想我應該是明白了,你為何那么怪我對裴暉的以德報怨,不能接受我善待黎鶯歌母子了。”
“你其實,并不是真的多怪我當初說恨你要報復你,對你做的那些逼你的事情,是不是?”
秦瓊垂眸不語,沒否認。
確實,她當時沒法說孩子們的事情,所以口口聲聲說的是怪他對她的恨和做的那些事情,或許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這個,但更多的,還是孩子。
裴暉的孩子因為他的寬恕而活的無憂無慮,可他們的孩子,卻一直在為當年的事情承擔后果,可明明,他們的孩子是最無辜的。
裴暉的孩子可以過得好,但不能是在他的庇護下過得好,因為他自己的孩子,還在受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