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離說得沒錯!門外…有東西在操控!它在…覬覦生機!”林玄嘶啞地喊道,聲音帶著極致的疲憊和驚怒。這發現,讓資源危機雪上加霜!他們不僅要面對無藥可用的絕境,還要提防一個隱藏在霧靄深處、虎視眈眈的恐怖存在!
“覬覦生機?”秦越人冰冷的目光瞬間銳利如刀,掃向門外。他指間的金針微微震顫,仿佛感應到了那強大的邪惡源頭。
“沒有藥…沒有藥我們撐不了多久!”蘇沐雨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但更多的是一種被逼到絕境的狠厲和決斷。她猛地看向林玄,那雙清澈的眸子此刻燃燒著近乎瘋狂的火焰:“林兄弟!你…你之前能感知到鎮外地脈波動,能發現那些受地脈滋養的靈草!現在!現在你能不能…能不能再感知一次?!感知這柳溪鎮附近…哪里還有…還有未被污染的、蘊含生機的草藥?!哪怕是…只有一線希望!”
這是絕境中最后的掙扎!是將所有希望寄托在林玄那神秘莫測的“自然親和”天賦之上!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林玄身上!鐵牛一邊奮力劈砍著再次涌上的尸潮,一邊用燃燒的右眼余光死死盯著林玄。秦越人冰冷的目光也帶著一絲審視。蘇沐雨眼中是孤注一擲的懇求。連墨離都掙扎著抬起頭。
壓力,如同山岳般壓來!
林玄背靠著冰冷的墻壁,識海中《素問》玉簡的光芒黯淡到了極點,每一次“望氣”都如同在燃燒他的靈魂。門外那邪氣凝聚點的窺伺,堂內彌漫的絕望氣息,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著他的心神。他能感覺到自己已經到了極限,再強行催動感知,后果不堪設想。
但是…沒有藥,所有人都會死!王小石會死,那個小女孩體內的邪穢種子會爆發,蘇沐雨、鐵牛、墨離…所有人都無法幸免!柳溪鎮將徹底淪為死域!
“恬淡虛無…精神內守…生氣通天…”《上古天真論》的奧義在心間流淌。他閉上雙眼,不再試圖對抗那無邊的疲憊和痛苦,反而將所有的意識向內收斂,如同將最后一點火星藏入最深的爐膛。他不再強行去“看”,而是去“感應”,去“傾聽”這片飽受蹂躪的大地深處,那殘存的、被邪穢壓抑的、屬于自然本身的微弱脈搏!
他放棄了對外界邪穢的警惕,放棄了維持意念絲線的消耗(僅保留對小女孩體內邪穢種子的最低限度錨定),將殘存的所有精神力,所有對《內經》“道法自然”的感悟,化作一縷最純粹、最細微的“生”之意念,如同投入深井的石子,輕柔地向腳下的大地,向慈濟堂的墻壁,向門外那被污染的土壤和空氣…擴散開去!
他在尋找!尋找這片死亡之地中,殘存的、未被邪穢完全吞噬的生機節點!尋找那些可能頑強生長著的、蘊含五行生機的草木精靈!
這個過程極其兇險!他完全放開了心神防御,如同在遍布毒蛇的黑暗中摸索!門外那邪氣凝聚點似乎感應到了這股微弱卻純凈的“生”之意念,猛地躁動起來!一股冰冷、貪婪、充滿吞噬欲望的意念如同無形的觸手,狠狠地掃向慈濟堂,試圖捕捉、污染這縷生機!
林玄身體劇烈一顫,悶哼一聲,嘴角再次溢出鮮血!識海玉簡發出瀕臨破碎的哀鳴!
但他死死守住心神深處那一點“恬淡虛無”的意境,任憑那邪惡意念掃過,不為所動!他的意念如同最堅韌的藤蔓,執著地、艱難地在大地深處延伸、探尋…
時間,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
堂內,死一般的寂靜。只有門外瘋狂的嘶吼和鐵牛粗重的喘息、巨斧劈砍腐肉的聲音。
蘇沐雨屏住呼吸,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秦越人捻針的手指微微用力。墨離掙扎著睜大眼睛。
突然!
林玄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瞳孔深處,閃過一絲極其微弱卻真實存在的翠綠光芒!他灰敗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難以置信的、混合著極度疲憊與狂喜的奇異神色!
“鎮…鎮西…偏北…靠近…廢棄山神廟的山谷…”林玄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舊的風箱,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肺腑中擠出來,帶著靈魂透支的顫抖,卻充滿了絕處逢生的激動!“那里…地氣…地氣波動異常!雖然…有邪穢壓制…但…但深處…有濃郁的木屬…水屬…生機!是…是未被污染的靈藥!生地?水月草?…還…還有…火屬的…赤陽花?!很多…比我們上次發現的…品質更好!數量…更多!”
他感知到了!在邪穢彌漫的柳溪鎮外,在那處靠近廢棄山神廟的山谷深處,大地深處的地脈節點并未完全枯竭!在邪穢的壓制下,反而孕育出了品質更高、蘊含更強生機的五行靈草!那濃郁的生機波動,如同黑暗中的燈塔,清晰地映照在他瀕臨枯竭的識海之中!
“山神廟…山谷…靈藥?!”蘇沐雨眼中的火焰瞬間被點燃到極致!生地!水月草!赤陽花!這正是秦越人“三法齊下”方略中急需的涼血滋陰、清熱解毒、甚至溫陽透邪的關鍵藥材!而且是品質極高的靈藥!這簡直是天降甘霖!
“鐵牛大哥!墨兄弟!林兄弟需要恢復!蘇醫師需主持堂內!”秦越人冰冷的聲音瞬間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瞬間理清了形勢!“采藥之事,刻不容緩!我去!”
話音未落,他身影已如鬼魅般飄向門口!指間數枚金針寒芒閃爍,帶著凝練的破邪金芒,如同死神的請柬,射向門口擁堵的尸群!他要為采藥小隊,殺出一條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