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并非如外界傳言那般,是甘愿依附董卓的諂媚之徒?
他獻上的那份“投名狀”,其中是否真有隱情?
種種念頭在王越心中飛速閃過。
他看著鄧安那雙清澈而帶著期盼的眼睛,再感受著手中這柄堪稱藝術品的寶劍,心中那座因為固有印象而筑起的高墻,終于開始松動、崩塌。
良久,王越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手腕一抖,長劍挽了個漂亮的劍花,精準無誤地歸入鞘中,發出“咔”的一聲輕響。
“此劍,王某收下了。”王越的聲音恢復了平靜,但看向鄧安的目光已與往日截然不同,少了幾分疏離與不屑,多了幾分凝重與……一絲不易察覺的認可。
他頓了頓,看著鄧安,緩緩道:“你既有此向學之心,更有此……天賦異稟。若你愿吃苦,王某……便破例,收下你這個弟子。”
鄧安聞言,心中狂喜!他等待這一刻太久了!
他立刻后退一步,整理衣冠,對著王越,恭恭敬敬地行了三拜大禮,朗聲道:“弟子鄧安,拜見師父!”
這一次,他沒有用“先生”的敬稱,而是直接用了“師父”,表明了自己正式拜師的態度。
王越受了鄧安的全禮,這才上前一步,將他扶起,神色嚴肅:“既入我門,當守規矩。劍者,兇器也,亦為君子之器。
習劍先習德,持劍需持心。若你日后持技為惡,休怪王某劍下無情!”
“弟子謹記師父教誨!絕不敢恃強凌弱,為非作歹!”鄧安鄭重承諾。
王越點了點頭,不再多言。他既是性子冷清之人,既然收了徒,便直接開始履行師父的職責。
“今日,便傳你基礎。”
王越將長劍放在一旁,負手而立,身姿如岳,“劍道之基,在于身、步、眼、手、氣。身要正,步要穩,眼要明,手要疾,氣要沉。我先教你站樁與最基本的握劍、刺擊之法。”
說罷,他便在食肆的后院中,一絲不茍地示范起來,每一個細節都要求得極為嚴格。
鄧安收斂心神,全神貫注地模仿、學習。
他知道,這不僅是他提升自身武力、在這亂世多一份自保能力的機會,更是與王越這位頂尖劍客建立牢固關系的開始。
夕陽徹底沉入地平線,夜幕降臨。
鄧氏食肆的后院中,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在漸起的星光下,一個悉心傳授,一個刻苦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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