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腴的身形在門框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清晰。
她默默聽著屋里母子二人的對話,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垂下的眼簾遮住了所有的情緒。
她靠在門框邊,默默聽著屋里婆婆和丈夫的對話。
“……哭哭啼啼,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家里死了人嗎?”是婆婆賈張氏尖厲的聲音。
“行了媽,讓她哭去,省得又跟我嚷嚷?!笔钦煞蛸Z東旭不耐煩的回應。
那些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傳出來,不快也不重。
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把生了銹的鈍刀,一下一下地在秦淮茹心上拉扯。
委屈和心酸混在一起堵在胸口,最后只能從眼睛里涌出來。
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很快就模糊了視線,屋里的那對母子也變成了一團晃動的影子。
賈張氏一扭頭,正好瞧見秦淮茹這副無聲哭泣的模樣,火氣“噌”的就上來了,開口就是指責:
“秦淮茹,你還有臉哭?昨天你指著我鼻子吼的時候,那勁頭呢?”
秦淮茹趕緊抬手胡亂抹了把臉,用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小聲解釋:
“媽,我昨天不是故意的,是急了……小當被您推那一下摔在地上,我當媽的能不心疼嗎?”
“心疼個屁!”賈張氏的嗓門一下子拔高,臉上全是刻薄
“你那‘賠錢貨’有什么好心疼的?棒梗才是我們賈家的根!他昨天拉肚子拉得臉都白了,你這個當媽的問過一句嗎?眼里只有你那個丫頭片子!”
在那個年代,“賠錢貨”是對女兒最惡毒的稱呼之一。
它代表著女孩將來要嫁人,無法為娘家傳宗接代,養大她就是一筆虧本買賣。
這種觀念在重男輕女的家庭里根深蒂固。
秦淮茹張了張嘴,想說棒梗拉肚子是因為搶著吃了變質的窩頭;想說自己也給他熬了粥,可話到嘴邊,喉嚨卻像被什么東西死死掐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她知道,任何辯解都沒有用
在這個家里,婆婆永遠是對的,兒子永遠是第一位的。
所有的委屈和道理,最后都只能咽下去變成沉默。
“行了行了。”炕上的賈東旭聽得心煩,他連看都沒看秦淮茹一眼,只是沖著門口擺了擺手
“都少說兩句,吵得我頭疼?!?/p>
丈夫的態度是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