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請便,隨便搜。
屋里傳來木頭被挪動的聲音,接著是箱子蓋“哐當”一聲。
兩個民警同志干得很仔細,從焊著囍字的鐵皮衣柜到何雨水她哥睡的木板床,從床底到桌子縫,最后連屋里那幾塊活動的磚石地板都用腳踩了踩聽聽有沒有空響。
那架勢就好像現在針對的是敵特現場。
院子里的人像被凍住的鴨子,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擠在門口,光線昏暗只能看見人頭攢動。
何雨水被擠在人群里手心里全是汗,把洗得發白的衣角都攥濕了。
她心里有個聲音在喊:不會的,碩偉哥不是那樣的人。
她嘴唇動了動,把這句話小聲念了出來。
“你還小,不懂。”旁邊傳來三大媽的聲音,她撇著嘴一副看透了世事的樣子。
“人心隔著肚皮,誰知道呢?”
“你別胡說!”何雨水急了,扭頭瞪著她。
“碩偉哥是好人!”
秦淮茹站在婆婆賈張氏身邊一直低著頭,頭發遮住了臉沒人看得清她的表情。
賈東旭靠在門框上,一只眼睛蒙著紗布,另一只沒受傷的眼睛陰沉沉地盯著吳碩偉家的門。
也就一袋煙的工夫,兩個民警從屋里出來了。
“報告王主任,我們查過了,沒發現任何可疑物品。”其中一個年輕些的民警對站在院子中央的女人說道。
這個王主任是街道辦的主任,管著他們這片兒。
在那個年代街道主任的權力不小,她說句話比院里幾個大爺加起來還有分量——應該說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
調解鄰里糾紛是小事、往上報送材料、決定一個人的成分問題,那才是真正的大事。
人群里立刻響起一片嗡嗡聲。
“這就沒了?”
“真不是他干的?”
“那東西能長腿跑了不成?”
賈張氏的臉一下子就變了。
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三步并作兩步沖到民警面前,嗓門中滿是不相信: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明明……肯定是他手腳快,藏到別處去了!你們再去仔仔細細地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