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讓振兒退下養傷,今日大儒就來為允之療傷,之后,我自有安排”
趙衡身子前傾,壓低聲音:“姑父,什么安排,蘇硯不過是個寒門學子,雖說有程頤和首輔之子徐謙護著他,但我曾國公府也不是擺設,要不要我調些人手,父親在朝中也有舊部,動動手指就能讓蘇硯在云州待不下去。”
王德發搖頭,眼中寒光閃動:“不可莽撞,蘇硯剛成案首,文廟和學政都盯著”
他敲了敲桌案,聲音壓低
“當務之急,是先讓大儒將允之救醒,只要他醒來,我們便知允之昏迷前究竟遭遇何事若確與蘇硯有關,這便是現成的把柄!”
他啜了茶,繼續道:“至于蘇硯……他如今有程頤、徐謙和柳睿相護,在云州動他沒那么容易
但離了云州,徐謙和柳睿還能時刻盯著?待他孤身上路之時,哼哼”
話未說完,眼中殺意已昭然若揭。
趙衡以拳擊掌,恍然大悟
“高實在是高,只要蘇硯離了云州地界,山高水遠,出了意外也無人能究,姑父放心,我這就傳信京城,讓人盯緊各州驛道關卡!”
趙衡對王德發豎著大拇指
話音未落,管家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老爺!大儒已到,正為允之少爺施術!”
王德發豁然起身,對趙衡匆匆道:“衡兒且去偏廳等候消息。”言罷疾步走向內室
王德發疾步踏入內室,只見王允之床邊立著一位白衫中年男子,此人周身流轉的文氣,能讓王德發一位進士感到壓迫十足的,只有大儒
來人正是名士堂特邀的醫家大儒米襄
王德發連忙躬身行禮:“米大儒何時駕臨?未及遠迎,實是小的失禮!”
米襄眼皮未抬,指尖文氣滲入王允之眉心,冷聲道:“若非你們名士堂堂主相求,本大儒何必來這云州?”
王德發不敢辯駁,只急切問道:“犬子昏迷月余,云州醫師皆束手無策,不知大儒可診出……”
“急什么!”米襄驟然收手,看向王德發,詢問
“你家小子是不是在書山中被人以文膽之力擊傷,強行退出書山?”
王德發點頭,據下人以及那日在場的人所說,王允之是從書山中退出后深受重傷后就昏迷不醒
米襄頷首,神色稍緩:“那怪不得你們名士堂要請我來。這在書山中被文膽所傷會侵蝕神魂,動搖文道根基,非大儒之力不可治。”
他袖袍一拂,一道柔光籠罩王允之,“既然我應了堂主之請,自能治好。”
王德發聞言,稍稍安下心
他對米襄的醫術深信不疑。
畢竟這位醫家大儒曾在前線救治兩名被妖族半圣擊傷的大儒,一身醫術出神入化
然而,世間變故,往往來得如此突然,令人猝不及防。
就在王德發,心中盤算著等允之醒來如何利用其證詞坐實蘇硯之罪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