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兄長,你這是怎么了?額頭怎么見了紅?”她眨著無辜的大眼睛,“莫不是去嫂嫂院里請安,不小心撞到門檻了?兄長可千萬要當(dāng)心,您可是咱們柳家唯一的男丁,這要是磕壞了臉,日后還怎么在官場上立足?”
這番話像一把軟刀子,精準(zhǔn)地戳在柳修遠的痛處上。
他臉上那副偽善的面具差點掛不住,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無妨,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你的事要緊,到底是誰干的?告訴兄長,兄長定不饒他!”
“不必勞煩兄長了。”柳念棠懶懶地打斷他,“謝太傅已經(jīng)派人去查了,想必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
柳修遠一口氣堵在胸口,又強行壓下:“他畢竟是外人,我才是你的親兄長!”
“哦?是嗎?”柳念棠輕笑一聲,“那兄長是看了郎中,還是吃了什么靈丹妙藥,能立刻幫我抓到兇手?”
“我……”
“謝太傅已經(jīng)讓府醫(yī)給我瞧過了,并無大礙。”
柳修遠不死心,繼續(xù)找話:“那你想吃什么,兄長讓廚房去給你做。”
“謝太傅也已經(jīng)吩咐過了,剛用完。”
“謝太傅!謝太傅!你滿口都是謝太傅!”柳修遠終于再也裝不下去,壓抑的怒火轟然爆發(fā),臉色鐵青地低吼,“他才是你兄長,還是我才是?!”
柳念棠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模樣,心中冷笑。
這就忍不住了?這點城府,還想在京城攪弄風(fēng)云,簡直是癡人說夢。
她故作茫然地看著他:“兄長為何生這么大的氣?我哪里說錯了嗎?我現(xiàn)在一切都好,就不勞兄長費心了。您還是快些回去哄哄好嫂子吧,免得日后在這府上更加舉步維艱。畢竟,您只是個上門女婿,萬一哪天被掃地出門,那可就慘了。”
“你!”柳修遠被她字字誅心的話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她的手都在哆嗦,“我看你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就是因為你,我在官場上處處碰壁!你以為謝昀是真心幫你?別天真了!他不過是圖一時新鮮,把你當(dāng)個玩意兒!”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陰狠地盯著她,一字一頓地說道:“柳念棠,你最好祈禱謝昀能護你一輩子!否則等你被他玩膩了扔出來,到時可別怪我這個兄長,不念最后一點兄妹情分,把你打包送給能給柳家?guī)砗锰幍娜耍 ?/p>
說完,他猛地一甩袖子,帶著滿腔的怒火和屈辱,倉皇離去。
看著他那副色厲內(nèi)荏的背影,柳念棠眼中滿是鄙夷。
這,才是他本來的面目。
謝府的雞飛狗跳尚未平息,另一場風(fēng)暴的中心——安王府,也正黑云壓城。
夜已深,顧晴霜的房內(nèi)依舊燈火通明。
她面色陰沉地坐在軟榻上,精美的茶盞在她手中搖搖欲墜。地上跪著一個年輕護衛(wèi),額頭已經(jīng)磕出了血。
“郡主饒命!是奴才辦事不力!沒想到那四個廢物連個女人都拿不住,半路殺出個謝太傅,壞了咱們的好事!”
“廢物!”顧晴霜將茶盞狠狠砸在地上,滾燙的茶水濺了護衛(wèi)一身,“我花了重金,你就給我找來這么一群廢物?讓你辦這么點小事都辦不好,我要你何用!”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另一個護衛(wèi)匆匆進來,單膝跪地,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郡主!不好了!我們安插在謝府的人剛剛傳回消息……那四個地痞,全被謝太傅的人抓住了!”
“什么?”
顧晴霜猛地站起身,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
抓住了?謝昀的動作怎么會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