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一場病未好,又來一場,總之是有些拖累的。
外頭容春送了郎中,又吩咐了丫頭熬藥,快要轉身時又見著門房小廝急匆匆的來,又頓住步子問:“何事?”
那小廝手上拿著封信,過來容春面前恭敬道:“顧府送來的信,說要小的務必交到大少夫人手上?!?/p>
容春聽了這話,又聽是顧家,這個天色匆匆送來,怕是分外要緊的了。
容春忙道:“少夫人病了,你將信給我,我送進去?!?/p>
容春是季含漪身邊從娘家帶來的大丫頭,自然信得過,那小廝便忙將信遞了過去。
靠在床頭的季含漪聽容春送來顧家的信時微微一頓,伸手將信接了過來。
信上用油蠟封過,她垂眸,將信封打開。
身邊的燭臺落下明亮的光線,照在信紙的筆跡上。
季含漪看到最后,又默然將信收回在信封里。
站在身邊的容春忙問:“是不是少夫人母親的病……”
季含漪搖頭,咳了咳又無聲的看向不遠處躍動的燭火。
信是她外祖母送來的,錦衣衛東司房的行事校尉抓了她還在國子監讀書的表哥顧洵。
今日已經送到了北鎮撫司了。
在北鎮撫司會受到什么待遇,不用細想。
人人都知曉,北鎮撫司的刑獄拷打,沒有任何人能夠受的住,很快就會招認,死在鎮撫司的人也不少。
她知道祖母為什么會這么急的給自己來信,謝家大姑娘謝錦的夫君就是北鎮撫司的堂上官鎮撫使。
他要是愿意放了洵表哥,本也不是艱難的事情。
季含漪又覺得有些頭疼,指尖撐在額頭上。
顧洵被行事校尉抓走,不過是因為私下與人講論遁甲兵法與太乙書數,此事可大可小,只看別人想怎么判。
朝廷一直嚴查妖書,被牽連的人亦不少。
這事往大了說,或許顧家也要被連累。
但如今的顧家如風雨里的殘枝,經不起折騰了。
季含漪有些疲倦的閉上眼睛,謝家大姑娘是大房林氏的長女,歷來眼高于頂,高高在上,自己去找她,她不會答應,除非謝玉恒找她開口。
但她知曉,求謝玉恒幫忙,是最沒用的。
更何況在謝玉恒心里,自己算不得重要,顧家在他心里也算不得重要,即便自己開口,他多半也不會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