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昊看著眼前謀劃周詳的幾人,心中感慨,點頭道:
“一切就依計行事。務必確保,將此獠徹底鏟除,還我大熙朗朗乾坤!”
商議完畢,蕭衡和江晚寧便前往御書房,繼續扮演他們的角色,處理今日堆積的奏折。而李崇光,則返回了東宮。
他剛踏入東宮殿門,一個穿著粉嫩襦裙、梳著雙環髻的少女便氣鼓鼓地迎面沖了過來,險些撞進他懷里。
正是被強行套上女裝的唐玉琪。
他提著那拖拖拉拉、讓他渾身不自在的裙擺,一張俊秀的小臉皺成了包子,也顧不得還有宮女太監在場,對著李崇光就抱怨。
“李崇光!你總算回來了!待在這東宮里悶死了!還有這裙子,繁瑣得要命,走路都絆腳!一點都不好玩!”
李崇光目光掃過他身后那些低著頭、肩膀卻微微聳動的宮女太監,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的笑意,卻十分自然地伸手,攬住了唐玉琪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將他往殿內帶,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可是悶壞了?是我的不是。這衣裙……穿著是不太便利,委屈你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揮手示意身后的侍從們全部退下。
待殿門關上,隔絕了外界的視線,唐玉琪立刻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從李崇光懷里跳了出來,還夸張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一臉心有余悸:
“我的天,剛才差點沒忍住!要不是為了演戲,我才不會讓你抱呢!”
李崇光感覺到懷中驟然一空,那柔軟的觸感和淡淡的藥香也隨之遠去,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濃濃的遺憾。
他看著唐玉琪那依舊跳脫,全然未覺他心意的模樣,再想到他那句話,心底忍不住幽幽地嘆了口氣。
為了將戲做足,讓幽冥閣的眼線確信皇帝已深中蠱毒命不久矣,江晚寧與蕭衡在御書房內,精心策劃了一出突發惡疾的戲碼。
燭光下,江晚寧正半彎著腰,湊得極近,手中執著一支特制的色澤奇異的畫筆,小心翼翼地在蕭衡臉上細細描畫。
他需要營造出一種由內而外透出的、近乎病入膏肓的虛弱與灰敗。指尖力道輕柔,沿著蕭衡的眉骨、眼窩、顴骨、唇周細細勾勒,加深陰影,淡化血色,制造出憔悴凹陷的視覺效果。
兩人靠得極近,蕭衡甚至能數清江晚寧那低垂著的纖長濃密的睫毛。
對方身上那股清冽中帶著藥草微苦的冷香,絲絲縷縷地縈繞在他的鼻尖,比任何熏香都更令人心旌搖曳。
那溫熱平緩的呼吸,如同羽毛般輕輕拂過他的臉頰,帶來一陣陣細微的癢意。
蕭衡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江晚寧近在咫尺的唇上。
那兩片薄唇,色澤是天然的淡緋,此刻因專注而微微抿著,線條優美,在他眼中卻比任何胭脂都更誘人。
一股強烈的沖動涌上心頭,讓他幾乎想要抬起頭,不顧一切地攫取那份溫軟。
江晚寧何其了解他?幾乎在蕭衡呼吸微變的瞬間,他便察覺了那灼熱視線中蘊含的危險意味。
他執筆的手穩穩不停,另一只手卻迅疾地抬起,豎起一根瑩白的食指,精準地按在了蕭衡欲要抬起的嘴唇上,阻止了他的動作。
“別動。”
江晚寧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清冷,眸中卻掠過一抹了然與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