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了救你,挨個兒敲門磕頭求助,腦袋磕破了也沒人幫她。”
余霜剛要解釋,中年人收拾著藥箱,慢悠悠的接過話茬:“她可算是真的費心,你們倆一定要將日子過的好一些,千萬別再像以前那樣消極怠惰。”
“多謝提點。”
林凡忙拱手道謝,起身后干笑:“讓先生費心了,感謝先生大恩,日后這診金一定補上。”
“大可不必。”
中年人斜了眼林凡,轉而盯著余霜。
后者似是很心虛,小心的躲向林凡后背。
“霜姐不善于與人打交道,還請先生莫怪。”
“怪什么?難道老夫還要怪她拿著一塊石頭強迫老夫來為你瞧病?”
說起這些,中年人一個沒忍住笑了起來,從藥箱中又拿出一張公文:“老夫姓張,是趙捕頭請來為余霜瞧病的,你二人為官府指派新婚,理應檢查一番,保證無疾無病。”
“這余寡婦克死了多少人是不假,但她對你可是真好,眼神也好,隔得老遠就看到老夫背的是藥箱,還有膽子拿一塊石頭來搶老夫,逼著老夫來給你瞧病。”
“若非見她眼熟,老夫可不會這么好說話,以后此類事不要再做,遇上不善的人,后果不堪設想。”
張郎中越說笑的越厲害,余霜的臉也紅撲撲的,抓著林凡的衣袖,把額頭頂在林凡的后背心,羞的不敢抬頭。
“多謝張先生,日后……”
“你也不要客套,今天不光是來為你二人瞧病,還得提醒你兩件事。”
眼望林凡拱手,張郎中按住他的手,擰眉說道:“其一,你與李公子的賬不是小事,王二鬧到了衙門,兩天后若是拿不出錢財,你罪責難逃,你要知道李公子可不是好惹的。”
“其二,余霜的姐妹兩年不見蹤影,上面清查目錄發現了問題,要么,十天內帶著她的姐妹去衙門驗明正身,要么,十天內拿出十兩銀子交稅,否則,充軍問斬你是逃不掉的。”
說完,張郎中又拿出一兩碎銀,將其塞到林凡手中:“你不記得老夫,老夫還記得你,你八歲那年追著我走了三里地,要拜我為師,我送了你一本書為你開蒙,而今你醒悟,我再送你一兩銀子,這筆錢不多,但也足夠你吃喝一些時日。”
“不如意事常八九,何苦為難自己?與你的嬌妻過好日子吧。”
張郎中笑著拍了下林凡的胳膊,眼中并沒有一點兒厭惡,只有一些心疼和無奈,仿佛對林凡的遭遇了如指掌。
正當他要走,林凡抓住他的胳膊:“先生幫了我這么多次,能否再幫我一次,我想知道我的功名是不是李家溝的李少爺李昶奪走的,為何同為小民,他有本事搶走我的功名,還能安然自在這么久?”
聞聽此言,張郎中目光沉了沉,又忽的一笑,反問道:“小民?你才是小民,你怎么知道他也是?”
張郎中大步流星離開,留下屋內林凡夫婦二人。
這幾日的各種驚嚇打擊太多,余霜再聽到要交錢,已不再驚訝,只絕望的搖頭嘆氣,坐在床沿低下頭:“十兩,一年存一兩,也需要十年……”
林凡揉搓著掌心的一兩銀子,望著張郎中離開的背影,冷不丁的嘟囔一句:“不是小民,那他是什么?當了這么多年的秀才,又能被稱為李公子、李少爺,那說明他很有錢嘍?”
“他有家奴十余人,是很有錢的。”
余霜像個木偶,本能的回答自己知道的事。
“既然他有錢,那就找他要!”
林凡將一兩銀子拋到空中又接住,嘴角微微上揚:“搶了我的功名,逼我欠下高利貸,這么多仇怨,要點兒錢補償,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