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扭也得認啊!”周榮懷聲音拔高,“這機會多少人擠破頭都進不去。你要是去了,說不定能直接簽經紀公司,以后發展路子寬得很。”
陳宇默沒接這話。他想起昨晚在天臺說的話——他不想讓做飯變成任務。
但現在,事情好像不再由他一個人說了算。
手機震動了一下。
短信來了。
他點開,頁面跳出行程安排、錄制地點、對接人姓名和電話。沒有合同,也沒有具體待遇說明,但光是這幾個字就足夠沉甸甸的:**常駐嘉賓確認函(初稿)**
“她剛發過來了。”他說。
“快念念!上面寫了啥?有沒有寫你能拿多少通告費?”
“沒提錢的事,只說后續會面談。”
“那你打算怎么回?”
陳宇默盯著屏幕,半晌才開口:“我不知道。”
“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他慢慢說,“我是怕做著做著,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嘛了。”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瞬。
“所以你是心動了。”
他沒否認。
“你要真不想去,直接說‘沒興趣’就行。你現在猶豫,說明你在想——想去,又怕走偏。”
陳宇默閉了會兒眼,“我記得以前你說我像個透明人,誰都不注意我。現在倒好,連電視臺都能挖到我。”
“那是你該紅。”周榮懷笑了聲,“不過兄弟,你要去的話,就得做好準備。綜藝節目不比學校論壇,鏡頭多,剪輯狠,一句話不對勁,第二天就能被人做成鬼畜。”
“我知道。”
“那你怕不怕被人黑?”
“怕。”他坦白,“但我更怕自己變了。”
“變什么樣?”
“變得為了鏡頭去做飯,而不是因為喜歡。”
周榮懷哼了聲,“那你現在做飯,還喜歡嗎?”
陳宇默一怔。
喜歡嗎?
他想起校慶那天,鍋鏟在手里翻飛,油星濺到手背也不覺得疼;想起輪椅同學吃完后笑著說“這是我今年吃過最暖的一頓飯”;想起燒烤攤上顧深低頭吃毛肚時松下來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