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雄抬臂,示意部下勿動。
他目光如刀,緩緩掠過劉洵帶來的每一名侍衛,最終落在劉洵臉上,冷哂:“在本將軍的地盤亮兵刃?劉洵,你幾條命夠賠?”
劉洵撣了撣袖口,悠然道:“周將軍,我奉的是軍令——請將軍移步,配合查案。抗令者,以謀逆論。”
“軍令?”周雄怒極反笑,“巡撫突然暴斃,幽州印信高懸,誰能發令?你?區區監察使,也配?”
劉洵不惱,只微一側身,讓出半步。
一直沉默的玄甲男子邁步上前。
火把映照下,他掌中托起一塊墨玉令牌,正面篆刻三個古篆——
鎮北侯!
一筆如刀,殺氣撲面。
周雄瞳孔驟縮,虎口下意識收緊,指節泛青。
蕭策眸光微閃,雖不識令牌,卻也知鎮北侯三字在北境的分量。
那是二等侯爵,執掌三洲七郡,堪稱北方的王!
玄甲男子抬臂,聲音不高,卻壓得滿營鴉雀無聲——
“鎮北侯令!”
“大將軍周雄,涉嫌謀害巡撫,即刻停職,收監候審。
軍中事務,暫由右軍都尉李天霜代掌。若查無實證,仍復舊職!”
他微微一頓,目光如霜雪罩向周雄:
“若有實證,軍法從事,就地正法!”
夜風忽緊,吹得周雄披風獵獵作響。
火光在他臉上跳動,黑面似鐵,眸中卻燃起兩簇幽暗的火。
劉洵笑意更深,側身做“請”狀:“周將軍,鎮北侯的命令,夠不夠份量?”
周雄面沉如水。
飛虎將軍的印信還燙手,他卻仍是鎮北侯案前的卒子。
違令,立死;聽令,幽州危在旦夕。
更讓他如芒在背的是面前這位李天霜。
“將軍?”
蕭策低聲喚他,嗓音發澀。
誰都明白,只要周雄此刻踏出轅門,縱無寸罪,也再難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