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蘭和王翠花一聽“公安局”三個字,臉都白了。
王翠花眼疾手快,一把搶過電報,上面的字她認不全,但“公安機關”、“侵占”、“虐待”這幾個字,她還是認識的。
“娘……這……這可怎么辦啊?”王翠花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李桂蘭也是慌了神,但她仗著自已是長輩,還想嘴硬:“他胡說!我什么時侯克扣她錢了?那錢是隨遇孝敬我的!我是他娘,花他點錢怎么了?”
“孝敬你?”周大海氣笑了,“電報上寫得清清楚楚,那是軍屬生活津貼!是國家發給隨遇媳婦和孩子的!你一分錢不給人家,還把人往死里使喚,你還有理了?”
周圍的村民們也開始議論紛紛。
“我就說嘛,沈安安那丫頭看著不像個懶人,怎么在周家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原來是錢被這老婆子吞了啊!一個月五十塊,天哪,她也真敢!”
“太不是東西了,人家男人在外面保家衛國,她們在家里虐待人家媳婦,這要是傳出去,我們周家村的臉都丟光了!”
聽著周圍人的指指點點,李桂蘭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她這輩子最看重的就是臉面,現在當著全村人的面被揭穿,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我……我沒有……”她還在狡辯。
“沒有?”周大海冷笑一聲,“電報上說了,限你們三天之內,把三百五十塊錢還給人家!不然部隊就要報警了!李桂蘭,我可告訴你,這事兒你要是處理不好,別怪我這個當支書的不講情面,我親自壓著你去縣里自首!”
這話一出,李桂蘭徹底癱了。
自首?那可是要坐牢的!
“我給!我給還不行嗎!”她哭嚎起來,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撒潑打滾,“我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他現在當了官,就為了個狐貍精媳婦,要逼死親娘啊!我沒法活了……”
王翠花也在一旁跟著哭天搶地,婆媳倆配合得天衣無縫。
可惜,這回沒人吃她們這一套了。
周大海不耐煩地擺擺手:“行了,別嚎了!趕緊拿錢!不然誰也救不了你們!”
李桂蘭看撒潑沒用,只好從地上爬起來,一步三挪地進了屋。
她把藏在床底下瓦罐里的錢,藏在墻縫里的錢,一點一點地掏出來。
每掏一張,她的心都跟刀割一樣。
這些錢,她本來是打算留著給大孫子娶媳婦,給小女兒當嫁妝的。現在,全都要吐出來了。
她哆哆嗦嗦地數出三百五十塊錢,交給周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