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譜上的二字突然燙得她掌心發紅,古銅書頁嘩啦啦翻到最后一頁,露出母親臨終前用血寫的批注:夜魘殘念,執念成魔。
清歡!陳洛的聲音從通訊器里炸響,暗金法則紋路在他指尖躍動,退到我身后——
不用。葉清歡咬碎舌尖,腥甜涌進喉嚨。
她能感覺到那團血霧里纏著無數人的哀嚎:被議會處決的古武學徒、被源能實驗吞噬的平民、甚至還有她師父咽氣前那句護好拳經的喘息。
拳譜突然化作十二道金芒,在她身周布成太極陣,這是我該清的業。
血霧中的人臉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無數半透明的手臂從霧里鉆出來,抓向葉清歡的脖頸。
她不退反進,右拳裹著赤金源能轟在最近的手臂上——那手臂竟像活物般扭曲著纏住她的手腕,腐臭的氣息鉆進鼻腔,讓她想起師父墳頭那片終年不化的陰濕苔蘚。
無始歸真!葉清歡暴喝,太極陣驟然收縮成一點,在她眉心炸開刺目金光。
所有纏在她身上的手臂瞬間化作飛灰,血霧人臉的表情從猙獰轉為驚恐,開始瘋狂向后退去。
她踩著滿地碎霧逼近,拳峰抵住那團霧氣的:你到底是誰?
為何要守著這些法則?
霧氣突然散作千萬光點,其中一點鉆進葉清歡的識海。
她看見二十年前的雨夜,一個穿白大褂的女人將半塊法則碎片塞進嬰兒的襁褓,轉身對追來的清道夫笑:你們要的不是碎片,是它承載的恐懼。那女人的側臉,竟與陳洛機械表里的舊照片重疊——是陳洛的母親,陳教授。
陳洛!葉清歡猛地轉頭,卻見陳洛正半跪在地,暗金法則如活物般鉆進他的七竅。
零號殘留的機械觸須在他腳邊滋滋作響,那些原本屬于黑曜的數據流正被他的吞噬法則絞成碎片,每絞碎一片,系統面板的進度條就跳動0。1%。
陳洛的源能海此刻像被扔進了太陽。
他能清晰感覺到夜魘殘念消散時溢出的法則印記,像細小的星子撞進識海,在系統空間里拼出模糊的因果鏈——那是一條泛著青銅光澤的鎖鏈,鏈環上刻著與的古篆,每晃動一次,就能看見某個時間點的與。
試試。系統的聲音突然變得像妹妹陳霜的軟萌語調,用因果鏈逆轉那個清道夫。
陳洛抬頭。
五十米外,三個議會清道夫正端著脈沖槍逼近法則之塔廢墟。
為首的男人臉上有條刀疤,正是三天前帶隊血洗灰區孤兒院的刀疤狼。
陳洛盯著他的喉結,因果鏈在識海輕輕一顫——他看見刀疤狼十歲時蜷縮在灰區巷口,被醉酒的父親用煙頭燙手背;看見他二十歲時跪在孤兒院門口,求院長收留妹妹卻被脈沖槍轟碎右臂;看見他昨天在指揮部,議長把妹妹的項圈丟在他面前:殺夠一百個灰區人,她就能進圣區。
因果顛倒。陳洛低喝。
刀疤狼的脈沖槍突然掉在地上,他瞪著自己發抖的手,像看見什么怪物。
下一秒,他猛地轉身用身體護住同伴,對通訊器嘶吼:塔內有源能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