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伯的嗓音不小,當下莊子內所有的人全部聚在一塊,七嘴八舌地問起來。
“忠伯這到底怎么個事?”
“早幾日不是還好好的嗎,咋的突然冒出這么多人?”
江攬月見忠伯滿天大汗,忙讓如意去取楊梅汁:“大家別慌,先讓忠伯歇會氣。”
她早知難民會上京城,聞言并未恐慌,李嬸子幾人看她淡定如山,頓時有了主心骨。
忠伯連喝兩碗楊梅汁才算活過來,他擦著額頭汗水,解釋道:“前兩日京城的乞丐忽然變多,大家都不當回事。”
“直到今日城外結伴而來的百人難民,逮著人就要糧要銀,問過后才知他們都是從北邊來的。”
“現在京城已經亂套了,百姓們議論紛紛,想請命驅趕難民,圣上那邊還未見下旨,倒是有不少的皇親國戚在城門口布粥撒錢。”
江攬月眸光微閃若有所思,心里總覺得怪異,按理說難民上京城,作為當今天子必然不會等人到了城下才知。
這群難民無聲無息的冒出來,若說里面無事,她定然不敢信。
如意幾人是知曉江攬月買糧是為了救濟難民,忽而問道:“小姐,布粥的事咱們是不是該著手準備了?”
江攬月輕微搖頭:“不急,咱們再等等看,這些時日為了自身安危,大家都盡量減少外出次數吧。”
眾人垂眸心情不佳,特別是李嬸子,當年她也是為了逃難上京城的,親人在那場天災中幾乎死絕,要不是遇到老頭子,她恐怕早就化為白骨。
彼時城門難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
路過的百姓默契地繞過他們,一是味道太重,二是擔心這群光腳的會強搶錢財。
兵馬司只管城內治安,難民人多勢眾,為了安撫他們,只要不傷人衙役基本是睜一眼閉一眼。
被搶的人也只能咽下啞巴虧。
慕家府邸。
慕家主愁眉苦臉的看著窗外嘆氣,宗室那邊又給他施壓了。
國難當頭他們這些富商必然要奉上自己的力,也為博得圣上的好感,可宗室那邊竟然逼著他趁機漲糧價。
這無疑自掘墳墓,圣上若追究他們不死也得脫層皮。
自然也有奸商貪蠅頭小利發國難錢,可這并不包括他慕家啊!
慕家主頭痛欲裂不知如何是好,屋外慕皎皎正焦急跑來,她聽說城外來了難民的事。
江姐姐如今還住在莊子上呢,難民一旦失控姐姐豈不是很危險?
“父親!我聽說城外來了難民,就今日便發生幾次搶財搶糧的事,是不是真的啊?”
慕家主蹙眉不悅道:“乖寶你來作甚?好生待在你院中,近日也別老往城外跑了。”
慕皎皎撇了撇嘴,過來摟上慕家主胳膊撒嬌:“可是江姐姐還在城外莊子上呢,也不知道她聽說難民的事會不會擔驚受怕。”
“父親您不是養了一群會武藝的鏢師么?可不可以挪幾個人給我?”慕皎皎眼珠轉了轉。
自家女兒他懂,慕家主無奈嘆氣:“父親知道你尚來同你江姐姐要好,你有這份心父親很高興,可咱們慕家如今被人盯上,若彼時與江姑娘關系太密,與她反而無益啊。”
慕皎皎心頭一咯噔,臉色剎時變得難看,嚴肅問道:“是不是那群人又來為難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