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霎時靜得落針可聞,眾人皆屏息凝神,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太后。
如今陛下皇子尚幼,但宗室有不少適齡的子嗣。
在場想高嫁或者高娶的人家紛紛期盼的看向太后,想要借此一飛沖天。
太后很滿意眾人的反應,即便皇帝非她親子,在外人面前自己乃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她瞥了眼底下的人群,巡視一圈沒有看到自己想見的人,高聲問道:“怎么不見澈兒?”
恪世子名字叫言澈,此番太后隱忍多時,便是為了護住她唯一的孫兒。
太后因擔憂君堯會對他不利,在恪親王去世之際,并未和恪世子多接觸,生怕自己的孫兒也出事。
這段時間她在宮里也并未閑著,暗中尋找良策,想給孫兒增加籌碼,最終思來想去還是聯姻最靠譜。
君堯聽到太后的問話,挑了挑眉,敷衍道:“恪世子近日家事繁忙病倒了,前幾日才給朕遞信,說不來參加宮宴了?!?/p>
“什么?”太后面露震驚和憤怒,蹙眉道:“怎的沒有人告訴哀家?”
太后凌厲的目光投射在君堯身上,瞇著眼睛沉思,心中已經懷疑是君堯導致言澈病倒。
說來也怪她,沒有讓澈兒多加提防。
君堯像沒瞧見太后那淬了冰的目光,慢條斯理地用夾起一塊龍蝦入了嘴。
他停頓便可就放下了筷子,斂目解釋:“太后不必擔憂,朕早已經派太醫瞧過,不過是恪世子縱欲過度,虧空了身子,多補補不礙事的!”
“不可能!”太后尖銳的聲音劃過大殿,隨后她意思到自己情緒過激,緩聲道:“澈兒尚來清心寡欲,對這些從未上心,一心撲在朝堂上,怎會因這種事虧空了身子!”
太后暗中咬著牙,對君堯恨死了,她絕不能讓君堯將言澈的名聲敗壞掉。
在場的大小官員及其家眷皆是一臉便秘的模樣,想起前段時間京城忽然傳出恪世子的風言風語。
說他夜宿秦樓楚館,還與幾名嬌俏郎君顛鳶倒風不知天地為何物。
彼時眾人只當是捕風捉影,并不相信恪世子這樣端方正人君人會做這種事。
可如今陛下親口,倒像是坐實了這傳聞,當下眾人眼珠子嘀咕轉,不敢做聲,但也有例外。
李侍郎的夫人偷偷拽了拽身側孟夫人的衣袖,壓低聲音:“前幾日還挺丫鬟說,恪世子在外城買了處宅院,很是奢華,進出都是年輕的男子,你說會不會是……哎!你干嘛掐我啊!”
話未說完,李侍郎夫人被孟夫人狠狠掐了下后腰,孟夫人頓覺心累,怎么就她倒霉坐在李夫人身邊?
她是沒看到四周的人已經沉默,不敢抬頭聽皇家丑聞嗎?這是覺得自己活夠了,想找死嗎?
太后惡狠狠地瞪向女眷的方向,只是離得遠她看不清是誰說的,但不妨礙她氣悶。
君堯仿佛沒瞧見眾人的竊竊私語,端起玉盞淺酌一口,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太后有所不知,少年人血氣方剛,偶有放縱也尋常。朕已罰他閉門思過,正好讓他借此機會養養身子。”
“你!”太后氣得手指發顫,鬢邊的鳳釵險些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