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堯眸子有所波動,他自然是早有察覺:“朕的妻子朕自然會護好……”
聞言紀伯卿也不在多言,抱著自己的錦盒趁夜出城,朝著邊關方向而去,君堯目送他走遠,才轉身回宮。
江家到底底蘊淺薄,且子嗣不豐,兩個弟弟也沒有能撐起門庭的。
將來他和阿月的孩子長大后,若沒有母族護著,如何能斗得過這群豺狼虎豹?
世族大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徹底鏟除,而且他的身子也撐不了多久,將來若他死了,阿月怕應付不了這些人呢。
但紀家不同,紀家世代忠良,紀勇更是兩朝元老,在朝中根基深厚卻從不結黨營私,紀伯卿性子沉穩又重情義,將來若能成為孩子們的助力,定能護他們周全。
君堯望著紀伯卿消失的方向,眸中閃過一絲決斷,他不僅要為孩子掃平眼前的障礙,更要為他們鋪好長遠的路。
回到椒房殿時,天已微亮。
江攬月不知何時醒了,正坐在窗邊拿著繡花針縫制小孩子的衣裳。
見君堯進來,她輕聲道:“陛下回來了?小廚房已經做好飯菜,臣妾這就讓珊瑚擺桌。”
這一刻君堯仿佛看到自己的母妃,為數不多的回憶,母妃總是笑盈盈地看著他說話:阿顏回家了,快點洗洗手,母妃給你準備了很多好吃的。
“嗯。”君堯走過去握住她的手,指尖帶著夜露的涼意,“怎么親自做這些?小心傷了手,讓底下的人繡娘做就行。”
江攬月溫柔一笑:“臣妾閑來無事,想親手給孩子做一身小衣裳,而且我們民間有種說法。”
“剛出世的孩子要穿親手做的衣裳,也是寓意將福氣給孩子的意思,以前臣妾出生時外祖母也親手為我做了一身,只可惜那小衣裳不知落下何處了。”
那是外祖母為數不多的遺物,她一直小心保留著,但不知何時竟不見了,提到這江攬月很是遺憾。
再過不久便是外祖母的祭日,只可惜京城距離云陽城巨遠,這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祭拜一次。
見江攬月面上有些失落,君堯知她所想,安慰道:“等我料理完朝堂的事,便帶你回去祭拜外祖母,也好告知她,你過得很好,讓外祖母不必擔憂。”
“真的嗎夫君?”江攬月眨著漂亮大眼睛,看得人心口一軟。
“自然,我也想看看你長大的地方,了解當地的風土人情。”這是君堯的承諾,他也想去走過一遍大燕國的大好河山。
江攬月點點頭,目光落在他略顯疲憊的臉上:“陛下可是累著了?要不要歇會兒?”
“陪你坐會兒就好。”君堯擁著她靠在窗邊,“阿月,等紀伯卿回來,朕想為江家和紀家結一門親。”
江攬月一愣:“結親?”
“讓紀伯卿的堂妹嫁給你二弟如何?”
君堯看著她的眼睛,“紀家有紀勇鎮著,紀伯卿將來也會是朝中重臣,有他們照拂江家,將來孩子們也能多一分底氣。”
至于為什么是堂妹,只因紀伯卿的幾個姐姐早已經嫁為人婦,他們這一脈并無適合的人選,倒是旁支有幾個適齡的姑娘。
江攬月心中微動,但又有所顧慮:“我幼弟過完年才不過13歲,此時定親是不是早了點?”
她二弟江子安性子溫和,紀伯卿的幾個堂妹她也見過,都是個知書達理的姑娘,紀家的家風也很正,且她們的父親在朝中也身居重要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