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霞轉身想走,李金斗緊走幾步,攔住了她的去路。連霞急了,“同志,你讓開。不然我喊人了。”李金斗這次讓開道路。連霞小跑著離開。
走出去很遠,連霞才敢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這個身材魁梧、看上去老實巴交的男人。
坐回辦公室,連霞的心還在劇烈地跳動,一臉警惕地回想什么時候見過李金斗,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
李金斗看著連霞走進學校,沒有離開,而是蹲守在附近等著連霞放學。他回想著兩次見到連霞的場景,一次是十年前,他十一歲,家里姐姐多,常作弄他,把他打扮成女孩子拉出門,那次被同伴笑話還把他推進女廁所,被正在廁所的女孩子好一頓打,是連霞給他說情才放過他;還有一個是上個月,連霞去修手表,偏巧店里幾個師傅,連霞的表落在他手上,這還不是緣分。
李金斗他媽讓他今年結婚,本來他還老大不樂意。一聽對象是連霞,立馬同意,沒想到找了媒婆去探連霞他媽的口風,得到的答案是不行。
媒婆的話他聽明白了,連霞他媽不想讓她這么快結婚。但是現在是新社會,只要連霞同意,她媽到時候也沒辦法。這么想著,李金斗內心充滿了干勁。他決定自己來追求她。
李金斗坐了好久,終于挨到放學。見連霞出來沒有立即現身,格式悄悄地跟上,等遠離了學校才跑出來跟著連霞。剛要打招呼,就被連霞的喊叫聲鎮住了。
連霞是聽到腳步聲,看見李金斗從后面追過來,早上的經歷還讓她心有余悸,加上這塊是鄉間小路,前后無人,旁邊就是草叢、莊稼地,現在晌午,下地的人已經回家,莊稼地也空無一人。這李金斗早有企圖這么明晃晃追過來要嚇死她了。本能地大喊,“啊啊,你干嘛?救命啊!”
“你別喊,別喊,我沒想干嘛?你別怕。”李金斗沒想過嚇著她了,他是真沒想干嘛,實際上他也不敢。他媽說了,這人和人是群居動物,只要經常見面培養感情容易得很。他是聽了他媽的話,打算平日里多見見連霞。沒準她就接受他了。
連霞哪管他什么品性,這李金斗對她來講就是個陌生人,這四下無人,突然一個陌生人追你你不怕啊,關鍵這個陌生人早上剛跟她表白過。連霞看著他的舉動,有理由懷疑他腦子有問題。
“你退后,退后。”
李金斗聽話地后退,離連霞十幾步遠處停下腳步沒有離去,“這樣行吧,我就是想和你多想和你說說話。”
“我不想和你說,請你離開。”
“這路不是你家的,”李金斗說到后面,聲音越來越小,“我也能走。”
連霞覺得今天撞見鬼了,怎么遇到個這么難纏的。不過看他的樣子,自己應該也不會有什么危險。連霞決定不再和他糾纏,一步三回頭地往前走。李金斗也不猛追,就隔著這么遠不急不慢地跟著,也不說話。
他不知道說什么,該介紹的他都說過了,自己家里幾口人,都是干什么的,家里多少自留地,多少工分,幾間房這一刻他有些后悔,后悔沒有多問問他媽還能聊哪些話題是連霞喜歡的。
等連霞到了家門口,見到那個人在她家門口十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桂花問她在看什么,她說沒什么敷衍了過去。
午飯的時候,連霞問桂花是否有人給她說媒。桂花怕連霞不高興她只考慮肚里的這個,連說沒有。這更讓連霞覺得外面那個人一定腦子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