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垂花門是一個小園子,引了活水進來,假山之上流水潺潺,頗有一番野趣。
一個年輕公子從假山后頭轉出來,賊眉鼠眼地掃視一圈,看到只有姜蘅蕪一行幾個女眷,膽子就更大了。
他伸手攔住了姜蘅蕪,笑嘻嘻道:“蘅蕪,自襄州一別,咱們多年不曾相見,你高了些,比從前更好看了。”
“我還記得議親的時候,你躲在后頭偷偷看我,那含羞帶怯的嬌柔模樣,實在是招人疼。”
“你木訥呆板,不善言辭,出身也不高,原本我娘是瞧不上你的,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容貌不俗,這才費盡心思說服我娘,原本我們該是一對佳偶的。”
“哎,可惜時運不濟,襄州偏偏發生了戰亂,自此我們就天各一方,這些年我都沒有忘記你,再見到我,你就沒什么想說的嗎?”
朱雀擋在了姜蘅蕪面前,厲聲道:“離我們家小姐遠一點,不然我就喊人了!”
王飛宇知道不會有人來的,箐箐早就安排好了,專門留出空檔讓他來私會姜蘅蕪。
“朱雀,當年你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我還賞你糕點吃呢,你都不記得了?”
“今日我是受邀來赴宴的,如今我在兵馬司任職,和侯爺也算是舊相識,以后大家還要常來常往呢。”
“我正大光明地進來,就是想和蘅蕪敘敘舊,我又沒什么壞心思。”
王飛宇是武將,但風度翩翩,日常就喜歡貴公子的做派。
他是王家旁支,在襄州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曾經,姜家確實想過把姜蘅蕪嫁給他。
十四歲的姜蘅蕪只知道讀書習武,照料弟弟,討母親歡心,自然是母親讓她嫁誰,她就嫁誰,甚至會因為自己表現得不夠好而暗自悔恨。
她覺得王飛宇還不錯,也暗暗幻想過自己嫁過去的日子,說不定比在家里更好一些,王家總不至于請家法打她吧。
后來,西域諸國忽然動亂,聯手侵犯辰國邊境,襄州防線岌岌可危。
她女扮男裝跟隨父親上戰場,而王飛宇本來是駐守襄州的武將,卻臨陣脫逃,打通了關系調回京城,婚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姜蘅蕪冷笑道:“我和王公子無舊可敘,婚事早就作廢了,你不說,我都沒想起來還有你這么個人。”
“滾開!好狗不擋道!”
這話激怒了王飛宇,姜蘅蕪不過是她不要的貨色,從前見了他頭都不敢抬,現在成了侯府小姐,就拿喬起來了。
還是箐箐更好,箐箐是京城里長大的貴女,活潑俏麗,而且對他芳心暗許,比姜蘅蕪這樣的木頭好上一百倍!
等箐箐記在侯夫人名下,他可是要八抬大橋迎娶箐箐的。
箐箐在侯府過得艱難,若是讓姜蘅蕪進宮得寵了,以后肯定還要害箐箐,所以他今日過來,就是要壞了姜蘅蕪的名節,斷了她入宮的路!
拿捏一個女人可太簡單了。
王飛宇伸手去拉扯姜蘅蕪,急切道:“你別不承認,咱們就是有過婚約,你本來應該嫁給我的。”
碧落一腳把人踢翻,王飛宇滾了兩圈,撞倒了好幾盆花草才停下來。
碧落追了過去,面無表情道:“能殺嗎?”
王飛宇畢竟是習武之人,很快就爬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就是不小心,才著了道,并不覺得一個丫頭片子能有多厲害。
他還在繼續叫嚷,“蘅蕪,你這是謀殺親夫啊!”